“只是什么?”钟禾熟练递话。
“只是这第二种方法何解?”柳元熙看着钟禾问道。
与此同时,苏淮贡院内……
“各位同僚,可知这第二种方法何解?”主考官拿着钟禾的卷子向其他考官问道。
一群考官面露尴尬神色,既然答案对了,考生的方法肯定能算出这个结果,就是写得实在过于简洁,一时间看不出章程。
“我等实在不知是何计算方法,只能靠老纪了。”
众考官看向坐在最下首的一位考官,此考官头顶悬浮着几根算筹,有的发亮,有的颜色较暗。
此刻姓纪的考官正在闭目思考,头顶的算筹不断移动变化,光华闪烁。
良久,纪姓考官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老纪,是何意思?”
“稍等,稍等。”纪姓考官又闭上了眼睛,这次头顶的算筹变化的更快,甚至出现了残影。
半响,纪姓考官头顶突然闪出耀眼的光芒,竟是一根原本灰扑扑的算筹有了光彩。
“老纪突破到聚神中阶了!”头顶戒尺的考官惊讶道。
其他几位考官面面相觑。
此学子的解题方法竟然帮助一位尤为擅长算术的考官提升了本命元灵的等级。
虽然是小等级,也很不可思议。
上一次出现类似的事情,还是三十多年前。
如今的内阁次辅、户部尚书林云孙,当年连中三元,乡试和会试的答卷均让主考官突破本命元灵的境界桎梏。
巧合的是,乡试那场也是在苏淮贡院考的。
虽然这次突破的不是主考官,也不是科举更为看重的简析和统调,但已是妙事一件。
凌江文盛,可见一斑!
主考官面露喜色,将这情况报给圣上,算是功劳一件,年底考核多少要往上提个等次。
“老纪,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心急的考官催促道。
纪姓考官面色红润,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道:“此子所用,为一种无序取数之通算式子,按此思路,我又推算出一种有序取数之通算式子。此为算术新法之开辟……哦不,是算术新法之探索,尚有很多不全之处,我后续当可研究出更多此类通算式子。”
一群考官热烈讨论起来。
“交卷甚早,答案全对,还有算法新解,此子当可定为上等第一名。”
“非也,非也,柳元熙交卷更早,只是略去过程。”
“若按时间,还是柳元熙更胜。”
“你们就是看这学子乃恩云尉,上场明明可以定为中上,偏偏中等,这次又是如此,老纪,你精研算术,你说说。”
历来科举,考生等次的评定都会产生争议,但算术这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般争议不大。
可是,这届乡试因为有恩云尉的因素,事情变得尤为复杂。
纪姓考官刚刚突破,脸上的红润还未消失,“此子新法,老夫原也有类似思考,只是过程尚不完善,此子如此简略表述,想来也是不甚理解,懵懵懂懂。”
“老纪,你……”
“好了,一群考官,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主考官捋着胡子,不疾不徐道:“第一个交卷的柳元熙虽未写答题过程,但胜在速度较快,可见思维敏捷,成竹在胸,理应评为上等第一。这钟禾也还不错,虽为恩云尉,但乡试取才不看出身,无论后面考生试卷如何,我做主,将其定为上等第二。”
有两位考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反驳。
钟禾简析第一个交卷,被评价为稍显急躁,心性仍需磨砺。
柳元熙算术第一个交卷,被评价为思维敏捷,成竹在胸。
何其双标!
当然了,毕竟简析与算术不同嘛,自然也解释得通。
合理,合理。
酒楼内……
“此为算术新法之开辟!”听完钟禾的解释,柳元熙终于再也绷不住,脸上的平静变成惊讶。
大夏白话文推广之后,文化各个领域都快速发展,但算术进展稍显缓慢,算是个短板。
今天,一个顶着恩云尉头衔,勉强参加乡试的学子,用不到半个时辰完题,还拿出了一种全新的算术新法!
“你肯定会是算术上等第一,不出十天,凌江文坛定会尽传你名,大夏文坛擅算术者,也将知晓你名!”柳元熙言之凿凿。
“过誉了,小小巧思罢了,不值一提。”
钟禾没有柳元熙那么乐观,他可不是真的十七岁青年,身体里摸爬滚打多年的成熟灵魂让他明白,这答题过程如果是柳元熙写的,那定会震惊苏淮,扬名大夏。
但这题是钟禾写的,也就那么回事吧,能得前三就行。
宣传包装的话语权,现在可不在恩云尉身上。
何况,闭着眼睛也知道,正统出身的考官和学子们,肯定对恩云尉抢蛋糕不满着呢。
“你想加入正心书院吗?我推荐你。”柳元熙身子微微前倾,“除了中原的山河书院,正心书院师资最为雄厚,藏书最为丰富,重要的是,氛围最为自由!”
正心书院,凌江城最负盛名的书院,比之山河书院不逞多让。
要知道,山河书院已传承千年。
正心书院才建立不到三十年。
在大夏,山河书院、正心书院的名头,有些时候比国子监监生还好用。
不过,钟禾不是太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