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钟禾的小院后,林云孙第一次皱眉。
沉默了几秒钟,林云孙问钟禾,“小友可知凌江大营丢了多少铠甲和刀剑?”
虽然林云孙知道凌江大营失火的事情,但具体的细节并未记住。
毕竟,对一位内阁次辅来说,这并非什么大事。
钟禾放下茶杯,“林老,据说凌江大营少了五十副甲,十张弩,还有百十把刀剑。”
林云孙又问卫云樱,“那人给了你们多少武器和铠甲?”
卫云樱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和复杂性,脸色发白,嗓子有些干涩,“五十副甲,十张弩,还有一百柄刀剑。”
得,对上账了!
中间商甚至都没有赚差价!
《大夏律》规定,私藏三幅铠甲以上算谋反,五十副,够诛九族了。
真够下血本的啊,这得牵连进去多少人。
卫云樱明显与林云孙有旧,关系不浅,穿着大夏军队制式铠甲将其带走,画面不要太美。
“如果啊……”钟禾小心说道,“他们无法证明林老和卫姑娘、和那个什么寨子有什么关系的话,一口咬定卫姑娘就是刺杀林老,倒也……”
卫云樱已经面如死灰,“夫子对我们有大恩,寨子里为夫子立了生祠。”
虽然从称呼中可以猜测,那什么寨子定然和林云孙关系不浅。
但也没想到关系这么深。
钟禾都忍不住扶额了,这也太配合敌人了吧,确定不是内奸吗?
卫云樱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隐有泪光,“他们是要诬陷夫子造反。”
“不是。”钟禾摇头。
“不是?”卫云樱彻底懵了,那为什么给寨子送凌江大营的刀剑和铠甲。
听到钟禾斩钉截铁的判断,林云孙眼中闪过一丝赞叹,“钟小友觉得他们要做什么?”
“林老,据我所知,兵部每年都会到各地巡视查验,偌大一个凌江大营,几万人的规模,五十副甲和十张弩,随口一句分发下去,或者日常训练损耗,再稍微打点一二,何至于闹到营变的地方。”
大夏立国一千多年,大营里有些腐败很正常,流出去铠甲武器也肯定不是新鲜事。
兵部的巡视查验早已流于形式,走上一圈,吃上一圈,收上一圈,这工作早已成了肥差。
明明可以心照不宣压下去的事情,却闹得营变纵火,何至于此。
“钟小友觉得火烧得不寻常?”
“不寻常,相当不寻常。”钟禾思考着说道,“一场大火,让苏淮乃至大夏都知道凌江大营丢了铠甲武器,乡试都得延迟,沸沸扬扬。卫姑娘在仲秋夜当着秘影卫的面带走林老,两发烟花又闹得满城风雨。”
“你的意思是,对方就是要让凌江大营丢失铠甲武器的事情人尽皆知,再于今日将这件事与林某扯上关系,脏水一泼,想要洗净还是很麻烦的。”
“不仅如此。”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