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警察的出现时间太过巧合，正好打断了里斯·汉森即将提供出的重要情报，所以罗夏不得不怀疑这些“正义伙伴”的到来是幕后黑手刻意而为之的结果。

然而，罗夏没有任何证据去证实自己的这个猜测。

纽特兰市的“地方警察制度”是由古早的“守夜人制度”演化而来的公安制度，地方警察的薪酬由市政府直接拨款，他们的武力行为得到法律的认可和保护，罗夏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们发生冲突。

所以，他只能听从地方警察的指示，停止了自己的拷问。

“罗夏祭司，非常抱歉。

“你可能得和他们到警视厅里聊聊今晚的情况了。”

在地方警察忙着收拾残局的时候，达拉赫警官闲着无事，便将一根香烟递给了罗夏——作为直隶于王室的皇家警察，达拉赫虽然在公共安全问题上有着更高的权限，但他所管理的事务很多时候是和地方警察平行的，不能直接向这些地方警察指手画脚。

达拉赫出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还是由于「褪衣俱乐部」是一个危险的「秘密结社」，平日里任务最多就是逮捕小偷和惩戒强盗的地方警察可能压不住这里的场面。

此外，罗夏和达拉赫之间堪堪称得上是熟人，他还不至于因为罗夏的问题和纽特兰市的地方警察闹矛盾——这可不利于皇家警察和地方警察之间的友好相处。

“这不是问题，不需要道歉的。”

罗夏能够理解达拉赫这段话的深意，所以他接过了作为欠礼的香烟，但没有将其点燃，而是回头看了看有些被吓破胆的里斯·汉森。

“不过……”

说到这里，罗夏便略带深意地向眼前的这位皇家警察提醒道：“达拉赫警官，里斯·汉森先生应该也得跟着我们到警视厅吧？”

听到罗夏的这话，达拉赫回过头瞧了一眼里斯·汉森。

然后，他便耸肩说道：“这是当然的，所有的当事人都得到警视厅里陈述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里，里斯·汉森便有些发慌了：“可是……”

虽然半个小时前他还是醉醺醺的样子，但此时的里斯·汉森已经完全醒了，同时他还深刻认识到了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

所以，他必须给自己做辩护！

“这很合理，里斯·汉森先生。”

达拉赫用一种不可置疑地语气说道。

“你需要向所有人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我们就只好将你列作是罪犯了。”

很快，地方警察便已经保护好了现场，而医护教会的医生们随后赶到——虽然圣杯街的位置很是偏僻，但这里好歹还属于上城区的范畴，各种公共服务还是很可靠的，最近的医护小队甚至都不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赶到现场。

虽然发生了很恶性的斗殴事件，但终归是没有死人，所以罗夏没有遭到很严苛的扣押——他甚至还能自费地呼叫一辆马车，然后和两位监视他的地方警察一起乘坐交通工具回到警视厅。

在登上马车之前，罗夏的视线滑过了自己之前所驻留过的酒店——然后，他便注意到了还在优雅咀嚼牛排的幸运圣女。

此时，这位圣女的座位前面似乎还坐着两位小家伙——从身高以及年龄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应该是一组姐弟，其中姐姐穿着鲜艳的红裙，而弟弟戴着一顶小毡帽。

在这其中，罗夏对这位姐姐略微有些眼熟……

她似乎正是之前陪在里斯·汉森身边的夜总会女郎？

“之前在单间席位里的人难道不是她吗？”罗夏心生困惑。

当时，罗夏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如何审问里斯·汉森的问题上，所以在这些陪酒的女郎噤声之后，罗夏便没有继续打理她们。

罗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之前跟着里斯·汉森撞向自己的女郎早就换人了。

当然，这都不重要。

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总会女郎而已。

……

安妮正在不自觉的发抖。

就好像坠入冰窟之中的时候，遇险之人得需要通过颤抖来抵御外界的低温一样，此时的安妮也得通过颤抖来释放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