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为自己提供了更合适的拒绝理由,还可以先将自己置于弱势地位。
一举多得!
这样一来,休伊特已经占得先机。
至于索德,他其实能感受到对方的敬重。
但是,对方抱着急躁又骄矜的热切心态,迫不及待地希望自己也向他表示敬重。
凭什么?
就凭肌肉强壮吗?
休伊特出于本能地反感这种方式。
相比之下,尽管他与伯爵只有一面之缘。
尽管唯一一次见面是在祭祀途中,伯爵甚至给了他一刀。
尽管如此,休伊特仍觉得伯爵更加稳重,富有领袖气质。
可能这便是人的相性与气质的不同吧,只有同属某些类型的人会互相吸引。
现在好了,休伊特可以静观其变。
今晚过后,伯爵会知道自己的儿子违背他的意志,惹恼了他的客人。
而索德则会认为休伊特轻视他,并且是出于对父亲地位的敬重。
这是休伊特预期达到的效果。
他在最后一句话中暗自表明了态度。
对于伯爵,他用了“拜访”;而对于索德,则是“接受邀请”。
伯爵的儿子毕竟不是伯爵。
这句潜台词,想来对方不至于听不懂。
至于两人为何分别发出邀请,休伊特一时想不明白。
不过无所谓,他只想见到父子不和的戏码。
休伊特不由期待。
他心情大好,一路询问,走了许久才抵达一座漂亮的房屋。
才进了小院,他立即见到了正在受罚的三位仆役。
其中两人正在一旁跪着,而剩余的那位,则是休伊特盯了一夜的那人,此时正被劈头盖脸训斥。
见了休伊特,女孩立即迎了上来。
她真诚地笑着:“巫师先生,您真是一位守信的人。您忙碌一晚,要不要先休息?”
“不了,特瓦林怎么样了?”
女孩语气顿时沮丧:“特瓦林他,他的情况很糟糕,自从回家就再也没有醒过。”
“带我去看看”
休伊特顺手将那袋子野菜以及羊排递给那名仆役,嘱咐道:“将药草根上的土抖落研磨,再将药草熬汁,我治病要用。记住!一定要足够碎,但凡有一粒细沙便不能用,明白了吗?”
仆役满脸惶恐地双手接过袋子,像是捧着刚出生的女儿,以一种近乎痴傻的语气道:“明...明白了。”
女孩闻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袋子。
纠结再三,她咬牙开口:“这...巫师先生,这些仆役笨手笨脚,我来磨吧。”
休伊特摆摆手,先一步进屋。
随后轻飘飘一句:“让他磨,他能磨好。”
女孩闻言,瞪了仆役一眼,立即转身跟上,留着仆役愣在原地。
随后,仆役承受着跪地两人羡慕的目光,捧着袋子,提着羊肉,疑惑地离去了。
两人进了内屋。
休伊特坐到床边,俯身观察特瓦林。
对方此时面色苍白,皱着眉头,额角始终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装模作样观察一番,休伊特语气沉重道:“情况依旧很糟糕!等一会吧,一会试试药膏的效果如何。”
女孩闻言有些着急:“巫师大人,一定还有什么能做的,对吗?”
“话虽如此,但现在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了。”
休伊特胡言乱语,随意应付。
对于外伤,他尚且懂得一些;至于内部伤势,他只靠项链。
他对这些一窍不通,只能照着前世的积累经验硬套。
判断病情自然也学了医生的语气口吻。
没成想,女孩似乎被吓到了,立即又要哭。
她憋得委屈辛苦,扭了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立即又道:“我去看看药。”
说完,她小跑着出了门。
预料之内。
那袋子里的土很难磨,他的时间还多。
于是,休伊特猛拍特瓦林的肩膀:“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闻言,特瓦林鬼鬼祟祟睁开眼,碧蓝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一圈,从被子里一连掏出几条薄毯,用手扇着风道:
“我要被热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