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二层小楼,一楼是厨房和兼做餐厅的客厅,二楼是两间卧室,卧室面积都不大,每间不到20平。院子也很袖珍,差不多30平的样子。
外表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院子院角堆了一些杂物,廊檐下还有几盆早就枯死的绿植。好在屋内的基本设施还是齐全的,打扫一下卫生,采买一些日用品,就能直接入住。
房东是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身形佝偻干瘪且消瘦,头发花白稀疏且杂乱,带着一副破旧老花镜,眼窝深陷,眼球浑浊,看人总是直勾勾的,眼中没有温度。
金生水看房期间,房东老太太就一直站在院子里,不陪同,不介绍,不寒暄,任由金生水独自看房,只是她的目光会一直追随着金生水的背影。
金生水走出二楼卧室,扶着栏杆眺望远处,正好可以看到那块发生爆炸的空地,此时那边已经聚集了一大批锦衣卫和巡检,再加上围观的坊民,显得甚是喧嚣。
金生水收回目光,无意间再次对上房东老太太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更加坚定了要租下这间小院落。
不仅仅是因为便于调查杀手所在的组织,更因为他能从房东身上嗅到异种的气息,苍老且憔悴,是比身体还要日暮西山的老态。
金生水对房东老太太点头示意,心里却在琢磨对方的身份。
寻常的异种是如何甘愿栖息在泾河下坊这样的罪恶之地的?是如何愿意甘于过贫苦日子的?
金生水断定楼下这位房东老太太绝对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租房合同是在泾河下坊王坊正的见证下签订的,租期一年,每月月底缴纳次月房租,押金为一个月房租。双方无异议,便在租房合同上签字,一式三份,王坊正会带走一份。
金生水没有写真名,留了一个与他现在的面貌相契合的名字,叫做金涂。签完合同后,金生水才从合同上知晓房东老太太的姓名,叫杨琼花。
杨琼花捏起一份签定的合同,交出一串钥匙,说了句“有问题就找我”,便蹒跚离开了。这是金生水第一次听对方讲话,声音嘶哑干涩,与她的年龄相符。
金生水站在院子门口,目送杨琼花进入斜对面的一间破烂瓦房内,在她的身影即将完全没入时,杨琼花突然扭头看向金生水,目光晦暗。
金生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便回到院子内,关上了院门。
刚转身,院门就被敲响了。
金生水愣了片刻,转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高瘦的陌生中年男子,长相平平,眼神不善,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
金生水撇撇嘴,侧身让出一条路。
“你既然易了容,那么就大大方方的,鬼鬼祟祟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面对金生水同样玩味的目光,温柔终于收起了所有拙劣的表演,进院关上门。这才疑惑道:“小金,你是怎么识破我的?”
“说实话,你的易容技术很高超,光看这张脸是很难识破的,但是你的气味和脚步声没有进行丝毫伪装,对熟悉你的人来说还是很容易识破的。”
温柔耸耸肩,决定下次就改。眼前的年轻人可是仅凭香水味就能够确定杀手幕后组织位置的存在。他不再纠结这个费神的缺陷,开始打量起未来的据点。
“这里的条件似乎很……”温柔欲言又止,蹙起的眉头却显示了他对这处据点并不满意,“其实有更好的选择,比如我在指挥学院附近有一套闲置的房子,再比如长安镇抚司有安全屋,不管哪一种都比这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