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李靖多么要好的朋友。
鲁雄本是好意来替李靖撑场面,跟在李靖身后出来迎接殷寿派来的特使。
可当他看清对方那张脸的瞬间,别说脸黑,他身上都开始杀气腾腾了。
李靖见鲁雄反应这么大,心中对来人也有了些许猜测。
“你是费仲,还是尤浑?”
听李靖如此冷冰冰的语气,正常人都不会再热着脸贴上来,可费仲脸上的笑容居然还更亲切了几分,背还躬了起来,一派低三下四的样。
他看了看鲁雄,连连叹息。
“想来是鲁总兵和李总兵说了些什么,其实小人我就是个替陛下说话的。陛下不想做的事,我说破天也没法让陛下做不是。”
鲁雄冷哼一声:“即便陛下有心,你在旁怂恿就无辜了?”
“是是是,小人我定然是有错的。可我既没有鲁总兵和李总兵镇守一方的才能,也没有比干大人那样七窍玲珑的治世之才,在朝堂上也就能说两句吉祥话替陛下讨乐,谋生嘛。”
鲁雄丝毫不接纳他的奉承,冷嘲道:“谋生?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巴巴的,每次朝见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少收点礼呢,费大夫。”
说罢,他似乎害怕李靖会被费仲给夸昏了头,赶紧提醒李靖。
“李总兵,此人口中之言,信半句得破财免灾,信两句就得身陷囹圄,再多信几句……”
鲁雄不敢把话说完,他可以不咸不淡地讽刺费仲两句,反正他日后镇守陈塘关,费仲鞭长莫及。
但要敢说出“就得跟东伯侯一家一个下场”,明日就能收到殷寿要拿他项上人头的消息了。
费仲略带一丝惋惜,从鲁雄身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李靖,满是殷切。
“李总兵,不知可否先让我见见轩辕黄帝传下来的至宝哇?”
李靖眯起眼睛,翻手唤出轩辕弓,直挺挺地举在身前。
费仲这个财迷,一见到轩辕弓上金纹流淌,就像中了迷魂术一样,恨不得把眼珠子贴上去。
李靖“好心”提议道:“不如费大夫上手试试,替陛下辨个真假?”
费仲猛地抬起头:“李总兵忠君爱国,陛下不知道有您这样的总兵,简直是陛下的损失啊。”
话都没说完,费仲两只手就紧紧抓住了轩辕弓的弓臂。
来之前他就调查过,轩辕弓奇重无比的说法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李靖将轩辕弓轻飘飘提在手中的样子,让他有种也不怎么样的错觉。
也许是那群贱民力气太小,也是,吃点碎谷野菜的贱民,和饱食酒肉的贵人怎么比嘛。
见费仲只伸出两只手托住轩辕弓,李靖又提醒道。
“费大夫,要不还是算了吧。此弓奇重无比,费大夫不似我等武夫粗悍,若是伤着费大夫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你这是瞧不起我?
被鲁雄阴阳半天的费仲本就憋着火,只是因为李靖献祥瑞一事确实意义非凡,很有可能让李靖直接成为殷寿心中的重臣,所以他不敢张狂。
但凡是在朝歌,就凭鲁雄那几句话,他一家老小早就鸡犬不宁了。
现在李靖又在暗嘲自己瘦弱,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就是柄弓吗?我就不信我拿不起来!
费仲侧过身,微微蹲下将肩头也顶在弓把上,然后向李靖客气一笑。
“李总兵大可松手。”
李靖微妙一笑:“那就听费大夫的。”
费仲本来还挺有信心的,可见到李靖那微妙的笑容,心中顿时擂起大鼓,张口想让李靖停下,可已经来不及了。
李靖松手只是一瞬,在他眼中却好似过了一炷香似的。
嘭!
地鸣声传遍半个陈塘关,相较之下,某人歇斯底里的惨叫简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