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矩与政策,何麦穗只需要上交一头任务猪,只要成功上交就能获得一张生猪屠宰票,这样就能持票杀家里另一头过年猪了,过年就能吃上猪肉了。
而没能成功上交任务猪的社员,无法获得那张生猪屠宰票,年猪自然不能杀,所以春花婶才想买她的达标猪,过年好杀猪。
“人走山路猪坐轿,人在流汗猪在唱。不是生猪想坐轿,只因本地没有道哦!”队长在前面领路,边走边感慨。
社员们“哼哧哼哧”在后抬猪,赶路。
天亮了,而他们也抵达了公社粮站的坝子,队长先找到属于自个第三生产队的位置,再招呼社员们过去。
收猪员已就位,各个生产队的队长上前去递烟,盘交情。
何麦穗看到不远处停了几辆货车,想必是用来拉任务猪到县城去的。而在那里的司机,她看到了几张熟面孔。那是当初拉猪崽来的几位货车司机,依旧在树底下,同样的位置,不同的时间。
看了几眼后,她便收回了视线。
如往常一样,先来上交任务猪的一队,二队,三队。人多了,场面便有些嘈杂,坝子上更是充斥了猪尿粪便的臭味。人群中更是有人在骂猪不争气,偏偏在还没上秤的时候拉了。
“今年的收猪员严得很哦。”
队长抽着烟走了过来,对于他的话,有社员问道:“队长,你啷个晓得?”
队长将手里的香烟摊在手心上,那意思很明显了,烟没递出去。
接着,大家便都开始忧心忡忡了。
“穗儿,我们的猪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们养的猪那是绰绰有余,哪怕再拉三泡屎尿都没问题。”
她的自信带动了妈妈,妈妈因此放宽了心。
已经开始收一队的猪了,何麦穗看到那位严格的收猪员指挥着一队的人,将猪依次抬到地秤上。
达标人的心情自然是喜悦的,而没达标的人自然是沮丧与蔫巴。何麦穗看到二队的队长向自个队长走来,两人一脸的愁容抽着烟,“一丝不苟,真的严,今年我们生产队的指标怕是……”
自家的队长没搭腔,但脸上的愁容没减少。
“姐,今年国家补贴养猪人的,不但有钱,还有粮票,还有布票,甚至养猪养得最好还会奖励五张工业票!”
弟弟的话刚说完,周围“嘘声一片”,“怪不得今年严格,原来是补贴比以往多很多啊!”
“工业票,那可是很难得工业票啊!”
何麦穗也有些意外与激动,要知道工业票可以买自行车、手表、缝纫机……
“弟弟,你挤到前面去看看目前最重的猪是多少斤?”
弟弟听到她的话后,一溜烟地跑了。
“穗丫头,我看没哪个养的猪有你养的重,安逸哦,五张工业票。”
面对众人的羡慕,何麦穗表面平静得很,内心其实已经“波涛汹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