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江东回答时，干净利索，三个不知道。但结果还是被录取了。

大概门槛比较低。从基层做起，十年的时间足够了。

大学本科刚毕业的江东，面对工作信心十足。他认为只要在一家感觉不错的公司坚持干个十年时间，就一定不会差了。

新店，第一任店长，江东感觉压力山大。

某天下午，江东在柜台整理清洁。忽然，年纪大一些的女兼职凑到他旁边，挤眉弄眼的，嘴巴撇撇，示意着店里某个方向。

这位平时称她为大姐的兼职。山东人，个头瘦小，长发马尾辫，瘦脸下巴尖，容颜较好，年轻时一定是一位小美女。因为她的个头太矮了，还没有到江东的肩膀。但大姐人小精干，又比江东入职早一些，是江东新店的得力帮手之一。

江东顺着大姐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一位身体修长的男子，模特身材，细脚高跟鞋，黑色渔网长筒袜，齐屁小短裙，隐约露着三角内裤，露腰白色小T恤，帅气的面孔，颇有造型的精致头发，正妖娆地走进店铺，准备挑选东西。

或许不能称为男子了。

大姐继续她的挤眉弄眼，继续她背后想笑的冲动，继续她嫌弃的表情。

此刻，江东是生气的。对于大姐的行为，有些气愤，但闷在心底并没有表现出来。

那人要过来结账了。

大姐凑过来拉着江东的肩膀，示意江东去收银。

她还是嫌弃，不愿意去收银。

好吧，江东来到收银台前面。

“你好。欢迎光临，别的还需要吗？加2元可以换购这个，需要吗？”

江东和平常一样，努力让自己不受到大姐的影响。他甚至都不敢看那人的穿着，因为太暴露了。其他很多人也在不远处旁观。

“不需要了。”声音好听，挺妩媚的。但没有女性的妩媚更好听，因为里面夹杂着男性的音色。

和平日里对待其他的顾客一样。因为感同身受。那时的江东首先想到的是他们这些人都需要经历常人难以忍受的精神折磨才会如此。

江东自己想到，如果自己穿成这样出门，旁边人异样的目光，就能够杀死江东无数遍。更别说他们这样的没事人似的，依然能够追求自己认为的美好。

太高了，本就很高的那人，穿上高跟鞋已经有一米九几了，想不成为众人的焦点都不行。

但江东做不到，他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更倾向于幕后的工作。

李国际，阴柔的声音，好像一个女的。

江东心底这么认为。他还说江东是女的，自己的说话都意识不到吗？

确实意识不到。

江东曾经自己做过测试，手机录下来的声音，跟自己以为的声音差太多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

这就是说，没有外界的反馈，没有关系互动中的觉知，我们根本意识不到自身实际的样貌和存在的问题。江东这般认知。

珍惜每一个给自己反馈的人或事物。

一级病区，还是有一双可怕的眼睛盯着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