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重来一世,面对叶青菀的问题,她依旧很无能为力。
谢妙仪看着她如今明媚鲜活的模样,心里越发堵得慌,腹中忍不住翻腾起来,胸口闷闷的恶心得难受。
“你没事吧?”叶青菀很快注意到她的异样。
“我没事……就是有些恶心。”谢妙仪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叶青菀见她脸色都白了,忙对自己的贴身丫鬟吩咐:“带周夫人出去透透气。”
谢妙仪抬手制止:“哪有刚开席就离席的道理?没事,喝口茶压压就好了。”
“可是你的脸色……”
“真的没事,你不必担心。”
“吃螃蟹还要说悄悄话,嫂嫂和周夫人真是好兴致,像未出阁的小姐妹似的。”两人正说着,魏璃突然开口。
谢妙仪精神一震。
来了,前世遭遇过的那出,最终还是来了。
果然下一刻,一名年轻夫人阴阳怪气笑道:“长庆侯夫人成婚三年依旧无所出,这不就跟未出阁的小姑娘一样吗?”
“说起来周夫人也是好福气,虽然无所出,但听说长庆侯对她一心一意。别说姨娘了,听说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这等手腕,真叫我等望尘莫及啊。”
“你自己生不了又不让旁人生,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长庆侯府绝后不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跟前世一样,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好心劝慰,却又夹枪带棒。
这种场合,原本不该说这些失礼的话。
但坐在首位上的成国公夫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很明显就是默认的。
早就经历过一次的谢妙仪心里也很清楚,这些人表面上是在说她。实际上,是在说叶青菀。
或者说,是所有人联合起来,光明正大给她施压。
眼看叶青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谢妙仪不卑不亢柔柔一笑:“各位夫人教训的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过开枝散叶这种事,岂是一人就能做得了主的?多谢各位夫人关心,妾身在此代我家侯爷谢过。”
这话回的很不客气,就差直接说:生孩子这种事,这夫妻双方两个人的事,光给女人施压有什么用?
在座众人也自然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魏璃嘲弄地勾了勾唇:“夫人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是心心念念想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谢妙仪勾唇一笑与她对视:“人间真情,有何不可?”
魏璃状似无意瞥叶青菀一眼,振振有词道:“世间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理,一来开枝散叶,二来伺候起居。身为正妻,自然有责任为夫家开枝散叶,伺候夫君起居。若自己做不好,也当安排好才是。你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让夫婿受累,让夫家绝后吗?”
满京城都知道,叶青菀出嫁前乃是郡主独女,也是先皇亲封的清宁县主。
当年,她选夫婿最大的标准,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谁若娶她,无论她有无所出,终身不得娶妻纳妾。
原本大家都在看笑话,结果,成国公世子在祠堂下跪三天三夜,逼着父母点头答应了这门婚事。
五年前三王叛乱时,叶青菀又怀着身孕替魏珩挡下一箭,从此不能再生育。
即使如此,她依旧要求魏珩遵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不准纳妾不说,连个通房都不给安排。
哪怕宫里太后娘娘赏的人,她也敢直接送到婆母房里让她自己看着办。
满京都的高门,做正妻做成这样的,叶青菀独一份。
自然有不少人在背后偷偷羡慕她,但明面上,她名声越来越差。
善妒、歹毒、天真、愚蠢,不识大体,不懂规矩,痴心妄想,恨不得将所有能骂人的词儿都往她身上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