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也传出确切消息,因要保摄政王遗体,需得一路更换冰块。
眼下刚刚入秋,各地去年存下的冰正好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需得花费人力物力调运。
再加上棺木运送麻烦,摄政王的灵柩最快也要四十天左右才能回到京中。
消息传到谢妙仪跟前,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人寻上好的木材又制作了一副小棺木,将那个流掉的孩子好生收殓,一并安置在萧昀的灵堂内。
萧昀的棺木已经准备好,父子俩的棺木并排,一大一小,静静的躺在灵堂中央。
摄政王再不好,那也曾经权倾朝野,是当今天子最敬重的叔父。
灵堂布置好以后,陆续有人前来祭奠。
最开始的时候,还能看见谢妙仪呆呆坐在灵堂上烧纸,整个人仿佛被抽去生机。
没过几天,她义兄林怀瑾结党营私被罢官下狱的消息传到她面前。
谢妙仪当场晕死过去,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
大夫说,她的身子已经完全垮了,再也经不起任何一点折腾,最起码得卧床静养几个月。
从那天开始,谢妙仪再也没有出现在灵堂上。
但是她并未善罢甘休,基本上每隔一日,就写一封信到成国公府去对魏珩破口大骂。
魏珩最初当然是生气的。
被骂的次数多了,他连气都懒得气,更懒得打开她的书信:“一介无知刁妇,不必放在心上。”
魏璃听说此事后,特地上门想安慰谢妙仪。
但是谢妙仪没见她。
她之前交好的夫人们也陆续登门,都被管家以‘王妃需要静养为由’打发走了,谁也没见到她的面。
在轰轰烈烈闹过一场之后,泼妇一样的摄政王妃好像突然销声匿迹。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九月中旬的时候,下了几场秋雨,天气越发的冷起来。
谢妙仪原本就病得奄奄一息,哪受得住这种寒气?
瑶华院里早早用上炭火,烧得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
谢妙仪斜靠在软榻上,身上搭着毯子,闲来无事就在炭火上烤橘子吃。
也不知是嘴里没味还是今年的贡品不够好,她总觉得吃起来淡淡的。
没甜味,更没酸味。
一个都没吃完谢妙仪就不想再吃了,对半夏招招手:“这橘子没味,越吃越难受,去给我倒杯奶茶喝。”
罐子里的奶茶在炭火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半夏起身倒了一盏端到她面前打趣道:“吃什么都没味,王妃越发的娇气了。”
谢妙仪叹气,接过她手里的奶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发没胃口了。”
半夏转身帮她盖好身上的毯子:“等明年开春就好了。”
“但愿吧……”谢妙仪喝了一口,随口道:“王爷的灵柩还有多久入京?”
“快了,再有十来天,怎么着也该到了。”
“还有十来天啊……”
谢妙仪叹着气正准备再喝一口,外头突然响起急促的拍门声,暗卫焦急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地传入她耳中:“王妃不好了,西山大营兵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