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艰难抬起头:“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叶青菀理所当然道:“当然没有。”
“……”
“我这是跟你就事论事。我承认你真的爱我,知道你从来没想过要背叛我,也明白你真的已经很努力想要遵守我们之间的承诺……”
叶青菀叹气:“对不起啊,现在想想,可能真的是我要求太高了吧。我希望你能忠诚,能做一个好丈夫。可是从一开始我就忘了,我们对忠诚的定义或许都不一样,对好丈夫的定义也不一样。我所谓的忠诚,那是从身到心的从一而终。但是你所谓的忠诚,是只有我一个妻子。外头的女人何止不能算是你的妻妾,在你眼里她们就不是人。我所谓的好丈夫,需要全心全意的疼爱我信任我保护我。可是我忘了,你是世家未来的顶梁柱,是国舅爷,是肱骨之臣。”
魏珩使劲摇头,艰涩地哀求:“不,不是这样的……我愿意改,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真的愿意改,我一定会改的……”
叶青菀失笑:“你改什么?就像我不能轻易改掉我的三观和习惯一样,你也不能。而且,我坚持我自己的三观和理念,却要你改掉你的三观和理念来迁就我,对你也不公平。”
“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我真的相信你从来没想过要背叛我,只是你看见你身边的人都三妻四妾美女环绕,你偶尔也会心动。面对长辈的施压父母的指责,你也没法做到心如止水。魏珩,至少在我这里,你这些行为也算不上什么大错。归根究底,还是我们三观不同。”
“我……”
“道不同,不相为谋。”
和从前的歇斯底里相比,如今的叶青菀平静的可怕。
她用最淡然的语气,平静的阐述事实。
也正因如此,在叶青菀面前,魏珩头一次毛骨悚然。
他刻骨铭心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是真的变了,而且也是真的放下了。
因为放下了,因为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才能心平气和。
也才会有了今日的相见。
“魏大人,你今日是怎么进来的?”叶青菀不管他怎么想,顺手替他换了一只酒盏,又斟满热酒。
像个周到的主人,也像个淡泊的名士。
就是不像个女人,更不像他的妻子。
魏珩哑着嗓子:“我……送了拜帖,门房让我进来的。”
叶青菀突然粲然一笑:“如今你来见我,也要送拜帖了。”
魏珩微怔。
“从叶氏女到叶青菀,我用了八年的时间。我三岁启蒙,十几年寒窗苦读,才有如今这番学识。也就是说,在拥有姓名这条路上,我走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我几乎穷尽半生,都在摆脱成为谁的女儿,谁的妻子。过去我是叶氏,是魏夫人,唯独不是我自己。如今,我终于拥有姓名,我是叶青菀。往后余生,我都只想做叶青菀,有名有姓的叶青菀。所以魏大人,抱歉,不能再跟你回去。与你夫妻七年,我从未后悔。只是从今以后,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叶青菀举起酒盏敬他:“余生漫漫,不必同行。以后若相见,魏大人还是按规矩称我一声郡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