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骗子!!
这些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所谓的尊敬,崇拜,不过是因为它能给他们带来利益而已!
它的一生,好事做尽,坏缘当头。他以为,只要自己一心向善,就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可是他没有。
它什么都没有得到。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不够好吗?是他付出的不够多吗?人家要吃它的肉它就给人吃,要它的皮它就给人剥,要它的胆,他的财运,他的一切,他给的还不够多吗?
啊,原来他做的这么多,都只是源于一场无关紧要的欺骗而已啊。
原来,都是假的啊。
都是,骗子啊。
十年一日黄粱梦,算计到头尽是空。
止渊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干什么,眼前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重血色,思绪如同被一张大网笼罩,看不见外界分毫。
他心里好恨,好恨。
又好苦,好苦。
身后心窝,被尖锐的物体刺中。冰凉,深入骨髓的感觉传来,他理智回笼,缓缓朝身后看去。
元卿用力拿着镰刀头,用力到手掌被绣钝的镰刀划破,血液混合着血迹,从他手腕蜿蜒滑下。
他握着镰刀头的手有些不稳,在颤抖。身后是崔父崔母残肢断臂的遗体,崔行茵也在其中。
崔行茵是他看着,感受着。
一点一点,失去气息。
失去脉搏。
失去体温。
血色溅到他的瞳孔,他从此再无家人。
宁烟失声大喊:“元卿!你疯了!”
止渊很明显是被那两个东西阴了,现在一头野兽般杀红了眼,你这个时候冲上去,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她已经没时间惋惜崔家人和荷花村的村民了。
不然怎么样?放声大哭吗?和止渊打一架吗?最后毫无作为的和他们一起沦为剑下亡魂吗?不,那样只会辜负挡在他们前面死去的人。
好在,止渊似乎清醒了些,面对元卿攻势,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环视一圈,周遭是无数的尸体。
这些尸体里有崔家一家,荷花村村民,有狗有孩子,他们躯体都残缺不全的横在土地里,灰白的眼球仿佛还能看到生前的惊恐。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他们的血,顺着雨滴,汇聚成河流,流到他脚下。
止渊眼眸颤了颤,手上力气一松,铁剑应声倒地。
“对不起,对不起。”
他摇着头,低声喃喃。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杀人,我只是有些气不过,只是想找你们讨个说法而已……”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他愣在原处,像一个做错了事手足无措的孩子,惊惶的看着周围,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歉。
他还想说什么,脑袋一沉,理智再次被吞噬,血红色的蛇瞳里没有半分情绪。
他伸出一只血手,折回抓向元卿,元卿此时已经如同提线木偶般麻木的用镰刀攻击他,没有注意到止渊突然变卦。
宁烟当场飞身过去,揪着元卿领子将他拉回,丢在地面。
她语气冰凉快速骂道:“狗元卿,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的家人是怎么死的!别特么滚上去送人头了!”
这是元卿的幻境,他不能死,她还要靠着他出去。仅此而已。
回身,正视起神智全无的止渊。
“先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