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二层包厢内,火锅汤液翻涌食材,热气蒸腾。
身材臃肿的黄胖汉子,一边吃着火锅,一边高举着手里一张字迹潦草的纸张,他扭头朝旁边的身边一人说道:
“嘿,那个叫王蝉的,是有点真东西的……你看看他默写的这些东西,像是真的练炁道法。”
“【十二灵炁呼吸法】,没听说过,不知能不能修炼……”
“【黄粱梦】吐出来的东西,还会有假?”
“……”
窗棂上,一只黑猫窝着四肢,煤球似的,项间红绳系着一只小玉牌,她时而看看楼外那道身影已经消失的空旷街道,时而扭头看着屋内的青鹿山两人,眼神闪动。
旋即,黑猫打了个舒服的饱嗝,微微眯起了双眼,嘴角有嗜血的笑意扬起。
“嗤拉!”
木质槅门被一只大手从外面粗暴的扯开,一个人影抬脚迈进来。
“王蝉——”
黄胖汉子两人目光疑惑,盯着闯入的年轻人愣了半晌,旋即面面相觑,黄胖汉子挠了挠脖子:
“王蝉不在……你是谁啊?”
“……陈宣。”
那人抬脚走进来,低头扫了眼桌上的火锅,拉开一张椅子,坐上去,语气平静道:“找你们也是一样。”
两人闻言一愣,缓缓放下来手里的筷子。
“哦,那个武道高手啊……”
音调怪异的语气中,有几分不以为然的戏谑。
陈宣脸色如常,问道:“你们,就是青鹿山的练炁士?”
“一个月前,倒也是如你这般的武道中人……但如今却已经历【羽化】,算是半个练炁士了。”
黄胖汉子嗤笑着回答,倒也有一种风轻云淡的神色,继续说道:“杨、杨……那个古板的老头子呢?看来你杀了他。但我不明白,你跑来找我们作甚,你看,王蝉那小子说的也没错啊,你果真欺师灭祖了……”
“事已至此,是非对错,我已无心辩论。”
陈宣摇头,一只手臂横放在桌面,另一只手则握拳置于桌底腹前,指尖似乎在轻轻摩挲某样东西。
“哈哈,他就是在怪我们!”
左侧那个麻衣中年站立起来,手指着陈宣脑袋,对黄胖汉子大笑道:“他在怪我们咧,武道高手,吓死人了啊,哈哈……人家王蝉根本没把你放眼里,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摆谱?你瞎了双眼,自找死路!”
陈宣扭头,盯着着那面目癫笑的中年人,道:“我也不明白,你们并非真正的练炁士,为何——”
“铮!”
空气中瞬间响起利器爆鸣的呼啸声,陈宣手臂如一道黑色闪电甩了出去,划过中年人脖颈处。
“噗!”
中年人下意识伸手捂了一下,脖颈旋即裂开一道光滑的裂缝,犹如拉链打开,血液如喷泉一样从指缝间涌出,崩溅的满桌都是。
人哐当一声,倒了下去。
“这个距离,一息之内,我能出手八次,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陈宣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俯瞰那个一脸惊骇的白胖汉子,问道:
“现在能心平气和同我说一说……王蝉去哪了么?”
杀意汹涌。
心中并不理解,王蝉通过何种方式诓骗杨师傅……这已不重要,人生在世,总会遇见这样那样的莫名奇妙的事情。
但落子无悔,有人做出抉择,就一定要接下抉择带来的后果!
“小兄弟,有话好说……”
黄胖汉子吓得脸色惨白,咽了口唾沫,从座位上站起来,慌忙道:
“青鹿山的那群人方才带着【黄粱梦】,马不停蹄前往南荒寻找机缘,我们两个是沿路收下的门徒,跟不上,只能留下……嘿,【黄粱梦】你没听过吧?就是重生之人,指的便是王蝉——动手!”
“砰!”
桌面被从下方整个掀了开来,锅碗乱飞,汤液四溅,一道人影如跗骨之虫扑向陈宣!
竟是那个喉咙被完全割开的中年人!
这都死不成?
陈宣心中一震,到底是小觑了这个时代的修炼者,但他一直保持警惕,反应很快,立刻一腿全力抽中刚爬起来的中年男人头颅,将之踢飞出去。
中年人拍的一声摔倒墙角,颈骨整根被踢断,头颅耷拉在胸前,这下终于死的不能再死。
“轰!”
下一刻,一道暴虐的轰鸣声在前方响起,令陈宣瞬间头皮发麻。
一只散发白色宝光,铁钵大的拳印,击穿空中翻飞的桌面径直打来,在双眸中极速放大。
“小兄弟,我这一拳,一千斤的气力,你接的下来么——”
拜入青鹿山之前。
黄胖汉子亦是一座大镇中的顶级武道高手,武学并不逊色于杨青山,而且年龄仅三十余岁,正值气血鼎盛之时!
陈宣双手在身前交叉,同时双脚在地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往后弹射跃去,想方设法卸去那必中的一拳力量。
“砰!”
陈宣被击中,如炮弹般飞出去,狠狠砸在地上,他又主动往后滚了几滚,直到撞到墙体,这才勉强卸走七八分力。
一抬头。
黄胖汉子已经撕开桌面,双拳弥漫耀眼的白色宝光,如同一只雄鹰扑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