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走到杨花河。
这条河道贯穿全城,是几十年前当地官员开凿的。
每逢花神节,扬扬洒洒的花瓣就铺满了河道,顺流而下,景色十分动人,是庸城的一大奇景。也有相当多的人是为了一观此景而来。
再向前看去,河岸边还停着数艘大大小小的花船,河心处还搭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台子。
据说每年的花神都是在此处评选。
就见此时有一群人围在河岸边上,从中还时不时的传来一片叫好之声。
两人走近一看,原是有画师坐在岸边将这一派奇景绘于画卷之上。
他工笔精妙,下笔如神。画里与画外竟别无二致,不止河面上的花瓣,就连花船上浣衣的少女都画了进去,那叫一个栩栩如生。
他每下一笔,旁观的人就不断叫好。
周遭也有几个画师在挥毫舞墨,却只有他身旁围满了人。若不是他画得最好,那就是他还颇有点名气。
谢燕和褚陵两人站在外围,以他们的身高与眼力倒也将画给看得一清二楚。
“确实画得不错。”
有人听见他们的夸赞,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眼里带着点鄙薄。
“二位是从外地乡下来的吧,石含溪石大师的画何止是不错!他可是我们庸城赫赫有名的大画师!不仅有皇宫之人夸赞其为国手,还曾有人不远万里来花费千金求他作画一幅呢!”
皇宫就是他家的亲王:看来是本王落伍了,怎么从没听闻过这件事。
曾被人花费千金求雇的谢燕:千金很多吗?连皇城脚下的一处宅邸都买不下。
二人不动声色,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也没在意这人话里话外的暗示他们见识浅薄。
谢燕还笑眯眯地问他:“这位公子见笑了,我们的确是外地来的。以往只听说庸城里有位奇才能补画残卷,不知是否就是这位石大师?”
那人闻言脸色突然有点难看起来,语气比起先前冷淡了不少,他摆了摆手,“你说的那个应该是石大师的孪生兄弟,近几年倒也确实有不少人来找他补什么画。”
他不屑的“哼”了一声:“但依我看,那不过是些奇淫巧计罢了,怎么能比得上他哥哥呢。”
他看起来有点恨铁不成钢,“早几年听说宫里来人想请石大师进宫为当今圣上作画,但他为了要照顾他那常年卧病在床的弟弟,于是就给婉拒了。要不是那个弟弟,石大师早就闻名全大景了!”
那人一脸可惜的哀叹个不停,“说不定连带着我们庸城也能闻名全大景呢!”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过分夸大一些事实,但听起来这人却很是爱护自己的弟弟。
那人话头一开就说个没完,这会儿又问谢燕两人:“你们也是像那些不识货的人一样,是要去找石大师弟弟的?”
褚陵也没否认,“听说他画技出奇,是有点想见识一下。”
“嗨!你们找他还不如找石大师!画人还是画物啊?石大师最擅长的就是画人,尤其……”他突然诡异地停下来,将两人从上到下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两人交叠的衣袖上。
他对着两人挤了挤眼睛,语气十分暧昧:“尤其是像你们这样如胶似漆的。石大师也经常给有情人画画。据说每一对被他画下的有情人都会像传说中太祖与百花仙一般,恩爱长久,幸福美满的。”
两人:……那我们可真是谢谢你的“祝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