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一早就扰人好梦的知府和官差们终于从城外回来了。
被他们拉去时还空空如也的板车,回来时都被覆了一层白布。那些白布之下,是清晰可见的人体轮廓。
在城外乱葬岗里发现数具花楼女子的尸体一事,犹如一道惊雷,猝不及防地划破了庸城原本看似平静的表象。
此事瞬间就传遍了各个大街小巷,在整个庸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恐惧和疑惑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竟然有那么多女子不明不白的被害后埋进乱葬岗!难怪那里会出现女鬼呢。”
“是啊是啊!那地方平时又不会有人去,自然就没被发现。哎,但是咱们知府是怎么知道的呢?”
“管他怎么知道的呢,现在问题是我们庸城里还有这么可怕的凶徒!杀了那么多人,吓得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嗐!你害怕什么?没见到被害的全是花楼里的女子吗?该害怕的应该是她们才对。”
“唉,是啊,没成想我的冷玉娘子竟然也被害了,我还以为她是和人私奔去了,还难过了好一阵呢!”
“这凶犯到底图什么呢?难道是个被花楼女子伤害过的男人在伺机报复?”
“不不不,我听说凶手应该是一个因为嫉妒,所以才杀害她们的奇丑无比之女……”
在一片愈演愈烈的哗闹声中,人们口中的主角——常年门庭若市,日夜无休的一众花楼,此刻都早已悄悄地关上了门。
这是谢燕第三次见到唐士诚了。
蹲了几天大狱,这家伙的脸色略带颓废,身形还消瘦了不少。现下正缩在破板床上睡觉。
宁良清了清喉咙,道:“花然被杀一案疑点颇重。把此人抓来时,他承认自己醉后趁夜摸进了花然的房中,但其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
听到声音,唐士诚立马从床上弹起,扑到木栅前,朝着宁良哭喊道:“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我这么爱惜花然,怎么可能会杀了她呢?!”
“大人!冤枉啊!我当时真的已经喝了很多酒,一进到那个房间就昏睡了过去!”
“噤声。”宁良皱眉瞪了他一眼,“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说多余的事。”
唐士诚抓着木栅,害怕的缩了缩肩膀。这时他才发现,知府的身边还跟着两个陌生人。
“若你没说谎,当夜你已喝得神智不清,如何能趁机潜入花然的房间?”
其中一人开口问他。
唐士诚急急地咽了口口水,大概是跟宁良他们交代过很多次了,想也没想得就脱口而出:“我记得,那晚我被拂了面子,回去的路上就越想越气。后来实在气不过就绕到了寻芳阁的后门,见那里没有门卫便偷偷的摸了进去……”
那人打断了唐士诚的话,“寻芳阁的后门一直都没有门卫的吗?”
“啊?没有没有。”唐士诚闻言摇了摇头,“往日里后门一直都有人看,但那天夜里人却不知去哪里了。”
“说来也奇怪,不止后门,就连后院里也不见那些干杂活的丫鬟。就这样,我一路去到花然的房间里时都没遇上一个人。”
“但我喝了太多酒了,推开她的房门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我就醉倒过去了。再然后,我一醒来就是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