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平看着她突然变红的眼眶,急得手忙脚乱。
自从妻子离世后,他既当爹又当娘,照顾两个女儿,真是操碎了心。
大丫头还好,当年已满十岁,相对懂事很多,后来又凭本事嫁到了县城,基本没让他操什么心。
但二丫头却不同,三岁起就没了娘,算是他一手带大的。
他一个粗糙的大老爷们,哪怕再怎么细心,也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比如娘偏心这事,要不是二丫头自己说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当面搞区别对待。
周国平愧疚极了,甚至在想明天找人借点钱,先买点肉给她解解馋再说。
周菱见他误会,连忙整理好情绪解释,“没,我刚才眼睛进灰了。”
把眼眶里的酸涩压下去后,又笑着转移话题,“爹,不用浪费钱买猪肉了,我们今晚就有肉吃!”
说着,她把外套掀开,拿出了藏在里面的野兔。
周国平惊讶出声,“哪来的兔子?”
话音刚落,他又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好像就是她下午抓到的那只。
反应过来后,惊讶就变成了疑惑,“你不是把它送给顾知青了吗,他没收?”
他虽然对顾文昌不怎么满意,可架不住女儿喜欢。
再怎么说,顾文昌好歹也是城里来的知识分子,相比村里的大老粗们,应该会更疼人点。
所以在知道女儿经常往知青点跑后,他也没拦着。
周菱正在到处找刀,准备先把野兔宰杀放血。
听到这话,随口回答,“不想送了,他不配。”
她说得轻松,周国平却担心地皱起了眉头,“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周菱手上的动作一顿。
现在知青下乡活动还没有结束,顾文昌和苏梦妮至少还得在村里待两三年。
下乡又苦又累,按照顾文昌的尿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多半还会来游说,试图让她继续当牛做马。
她是已经看清了顾文昌的真面目,肯定不会再上当。
可难保顾文昌不会把主意打到她爹头上。
与其这样被动,还不如提前给她爹打预防针。
这么想着,周菱直说道:“他早就有心上人了,想脚踏两条船呢。”
“什么?”周国平猛地站起来。
自家女儿为对方付出了多少,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可没想到,顾文昌居然早就有心上人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周国平越想越气,“这兔崽子竟然敢骗你,看我不宰了他!”
说着,他抽出灶台旁边的菜刀,气冲冲地就要去找顾文昌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