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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氏匠人?执念疯魔 乱世芳华

荆氏匠人离开京都后,土木堡驿馆,荆玉良气不过,发誓要给荆岫杰讨个说法,便与荆万福产生了分歧,带着部分族人折返了京城。

初回京城,荆玉良改名换姓化作金良玉,赁了间小院,重拾匠活。白日里走街串巷揽些木工修缮的零碎活儿,倒也勉强糊口。

夜间潜入刑部查阅当时卷宗,寻找宫内可能知晓当时事情之人,但均是无用功,毫无半点线索。

机缘巧合下,在顺天府同知周黎元家做工时,结识了周家温婉善良的姑娘周文芳。文芳不嫌他出身低微,见他手艺精巧,为人实诚,芳心暗许。一来二去,二人成了亲,次年便添了个儿子金佑铭,小日子有了几分烟火气。

但荆玉良骨子里那股执拗劲儿从未消散,复仇的火焰只是短暂蛰伏。他利用匠人身份,多方游走打探,混进了修补慈宁宫活计的匠人中,再次进入宫城,已经过去了四年光阴,此刻看来却满是沧桑与陌生。

依稀还能辨认一些公公,便凑上前去攀谈,辞间尽是谦卑讨好。

还真有公公吐露出了那晚告密的小太监是何人指使,又见过何人,然后找到了一些谎称自己见鬼的宫女,宫女称吏部赵文华说了,只要在宫中散布见鬼的消息便可得大把的赏钱。

几日后,京郊运河上,一艘雕花游船静静漂浮,舱内的赵文华却没了往日颐指气使的威风。他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绝望,肚皮离奇破裂,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船舱。坊间传言,是神秘的巫蛊之术作祟,肚皮破裂而亡。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儿子金佑铭都已经娶妻生女,皇帝也从世宗神宗嘉靖换成了万历,荆玉良心智却更加癫狂了,夜晚常梦到小弟荆岫杰向他喊冤哭诉。

回想当年荆氏一族忠心耿耿,无功劳也有苦劳,皇帝明知族人蒙冤受屈,仍冷漠无情地将族人尽数逐出京城;可恶的掌印太监,联合吏部赵文华暗使阴招,指使小太监编造谎言、恶意诬陷,硬生生将大好的家族拖入深渊更是最大可恶至极;

过往的点点滴滴,如附骨之疽,恨意难消,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章印太监已经换了三四批人了。

荆玉良安排妻子,儿子,儿媳,孙女前往前往大同荆万福处寻亲后,又以工期为由折返了京城。

夜色如墨,浓稠得似要将整座紫禁城吞噬,虽然上了年纪,荆玉良还算麻溜的使用绳索潜入宫中,多年的隐忍与执念,已将他的心打磨得冷硬如铁,复仇的火焰在眼底熊熊燃烧,几近燎原。

此番入宫,竟撞上现任章印太监冯保。冯保刚处置完一众小太监,周遭弥漫着血腥气,他抬眸,鹰隼般的目光直直锁住荆玉良,厉声喝道:“哪来的大胆狂徒,胆敢在宫中乱窜!”

荆玉良心下一沉,却迅速镇定,伏地磕头,佯装惊恐道:“大人恕罪,小的是新来修补宫墙的匠人,迷了路才误闯至此。”

冯保怎会轻信,他上前一步,靴尖挑起荆玉良下巴,细细打量,冷笑道:“哼,匠人?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贼眉鼠眼,怕是别有用心吧!”

荆良玉额头冷汗渗出,余光瞥见冯保身后侍卫腰间佩刀,心中一横,计上心来。他眼眶泛红,带着几分凄楚说道:“大人,小的家中老小全指望小的这份工钱过活,大人若不信,小的愿带大人去住处查看工具、文书。”

冯保面露迟疑,一来真抓错匠人不好交代,二来瞧这荆玉良一脸和善,言辞恳切,不似作伪。

就在他犹豫瞬间,荆玉良暗暗蓄力。说时迟那时快,瞅准空当,手中飞索抽出侍卫佩刀,便挥刀砍了过来。

冯保大惊失色,反应亦是极快,侧身一闪,反手便是凌厉一掌掴向荆玉良。荆玉良哪肯罢休,脑袋一偏躲开掌风,双手使力握住刀柄,“噌”地一声挥刀又砍了过去,寒芒闪烁。

冯保嘶吼道:“反了天了!”

一个空翻抬手又是一掌,裹向荆玉良,身后寒风袭来,身后侍卫一刀砍了过来,荆玉良低身避开,刀锋差点划到落地还未站稳的冯保,被身后无佩刀侍卫一把拉开,冯保怒对二人怒骂道:“你两个蠢东西,打不过还不知道去喊人。”

打斗声响彻静谧宫道,瞬间引来了大队巡夜侍卫蜂拥上前。

冯保见援兵已至,扯着嗓子高喊:“此人是刺客,妄图谋害皇上,给我拿下,死活不论!”侍卫们闻声,如潮水般蜂拥而上。

荆玉良左冲右突,却难敌重重围困,不过眨眼工夫,身上已添数道伤口,衣衫褴褛破碎,鲜血四溅,转瞬便倒卧在血泊之中,染红了身下石板。

二十多年静谧时光,荆万福更名金万福,在大同与阿兰携手度日,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

谁能料想的到,荆玉良一家来了五天之后,东厂番子与锦衣卫仿若夺命恶煞,悍然闯入这宁静小院,打破乐融融的气氛。

万历皇帝为绝后患,唯恐荆氏族人日后翻旧案寻仇,将在场诸人一一射杀,而后步履匆匆,马不停蹄奔赴它处寻其余荆氏族人去了。

十二岁的金若愚,带着九岁的妹妹金宝儿、三岁的堂妹金锦儿,正在山间无拘无束地嬉闹着,清脆笑声在山谷间回荡,哪曾想,这份纯真嬉闹竟成了庇佑,让他们侥幸躲过灭顶之灾。

待三人满心欢喜回到家中,入目却唯有血海一片,刺鼻血腥味扑面而来,吓得兄妹三人瘫倒在地,泪如雨下,哭声撕心裂肺。

金若愚小脸煞白,哆嗦着手指,指向墙上那刺目血字,一字一顿念道:“杀入紫禁,报仇雪恨!荆佑铭。”

金宝儿满心悲戚与愤懑无处宣泄,眼眶通红,蹲下身来,冲着懵懵懂懂的金锦儿恶狠狠训斥道:“都怪你!要不是你们来我家,怎会闹成这样……你干嘛要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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