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段丽也说话了:
“赵华光,如果今天不是我们回来的早,小薇还不知道被你祸害成什么样儿。也真得让你长长记性。”
“我真的不敢了…求求你们给我次机会吧,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才六岁,我从小跟着我妈,可是她身体不好…她要是知道我蹲了监狱,她…她可能就活不下去了…”,说到自己的母亲,赵华光既伤心又悔恨,痛恨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徐彦辉也叹了一口气,他相信赵华光说的是真的,没人愿意拿自己的亲生母亲来当卖惨的筹码,除非真是走投无路,在人的心里,母亲是神圣而又伟大的。
也许,赵华光也是个苦命的人,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吧。
小薇和段丽听了他的话也是唏嘘不已,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悲惨遭遇,不幸的人总是更容易同情不幸的人。
古人的话说的好啊,同是天涯沦落人。
“算了吧,他也是个苦孩子,而且小薇也没什么事儿,我看…”
段丽最终还是心软了。
小薇也让赵华光给哭心软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况且男儿膝下有黄金,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赵华光应该也认识到自己的错了。
“辉哥,饶了他吧,出来打工都不容易…”
徐彦辉思考片刻后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都是同命相连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小薇松了口气,她走到赵华光身前,伸手拉了下他,想把他拉起来,奈何赵华光只顾着害怕伤心了,丝毫没注意到。
“赵华光,别哭了,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以后咱俩谁也不认识谁,你放心,今天的事我谁也不告诉,起来赶紧走吧。”
段丽也过来把赵华光拉了起来,此时的赵华光满脸的鼻涕泪水,特别的狼狈。
“出去洗洗脸就赶紧走吧,以后千万别再干这种傻事儿了,真要是酿成大错后悔都没用,你要是蹲监狱了谁还能管你妈呢?”
听着段丽的话,赵华光悔恨不已,他懊悔自己的畜牲行为,庆幸自己遇到是段丽和徐彦辉,不然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心中暗自发誓再也不敢作恶了。
赵华光虽然走了,但是徐彦辉三个人却是都沉默了,今天的事虽然侥幸赵华光没有得逞,但是又有多少像小薇这样的打工妹能这么幸运呢?
打工妹是一个弱势群体,尤其是小薇这种年轻的女孩儿,被欺辱了甚至大部分人都会选择默默忍受着,报警又能怎么样呢?即使坏人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可是自己也会受到排挤和歧视,只能是换个地方继续打工,在漫长的打工生涯中慢慢的成长,慢慢的治愈着心里的创伤…
兔死狐悲,都是打工人,谁是兔子,谁又是狐狸呢?
…
再次听到赵华光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去财务签工资单的时候听一个女工说的,赵华光辞职了,具体原因不清楚,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当然,也没人感兴趣他去了哪里,也许,他就是擦肩而过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徐彦辉拿着人生中的第一份工资心里是感慨万千,终于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养家了!
给家里寄去了五百,他没有听段丽的,作为男人,他理应多付出点,男人就应该要有男人该有的样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徐彦辉把三百块钱都给了段丽,在他老家一直有男人是耙子,女人是匣子的说法。
钱,当然要放到匣子里。
段丽握着这三百块钱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她已经忘记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家一样的信任和温情了,徐彦辉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了。
其实她看重的不是这三百块钱,而是徐彦辉真诚待她的心。
…
夏山梅的表妹刘燕如愿进了车间后被安排到了挡车线上,在夏山梅的央求下,刘燕成了段丽的徒弟。
车间里一直都是这样的传统,老工带新工,没有上岗培训,跟着师傅学就是了,能不能学会就是自己的事儿了。
刘燕今年十七岁,身材纤细,干活麻利,而且眼里有活儿,人又聪明,学东西也像样,段丽特别喜欢她,经常带她来家里吃饭。
因为厂里没有职工宿舍,刘燕又不敢一个人租房子,所以临时就住在夏山梅的家里,东屋收拾了出来,虽然挤巴点,但是她一个小女孩儿初来乍到的,能有个栖身的屋子也就知足了。
自从进厂第二天帮忙处理了熊三的事以后,徐彦辉就再也没见过李富丽,渐渐的也就把她给忘了,起初徐彦辉还担心李富丽直接给自己转正是有所企图,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他一个打工的穷小子,身为厂长的李富丽能对他有什么企图?
两个人就不在一个频道,或者说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是两个世界也有交汇的时候,正在车间里跟段丽聊着天的时候,张守城找到了徐彦辉,让他去趟李富丽的办公室,有事找他。
徐彦辉满脑子的疑惑,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