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粉墨登场的是法国人发明的燧发枪。
那个法国人的名字陈舟已经记不清了,但他清楚地记得燧发枪天才的创新。
燧发枪颠覆了传统火绳枪的设计思路,将点火位置从正上方转移到了偏侧面,通过一个夹着燧石的击锤和传火孔旁边的击砧敲击产生火花,引燃火药。
这种击发装置后来被命名为撞击式燧发机。
撞击式燧发机的出现大大地简化了射击过程,提高了点火成功率和设计精度,而且使用方便,制作成本低,利于大批量生产,很快就成为了欧洲各国军队的主流装备。
随后那个法国人又研制出了更加可靠且完善的击发发射机构和保险机构,从而制造了当时全世界性能最好的枪。
直到21世纪,一些复古的枪械爱好者还会举办燧发枪射击比赛,足见这种枪的受欢迎程度。
陈舟很清楚自己不是天才,他做不出伟大的创新,但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抄作业还是没问题的。
大学暑假无聊,他曾因一时兴起,为燧发枪还有流行于美国西部时期的左轮手枪做过建模,故而对这两种枪械的结构了如指掌。
不过那时他从未想过,这些过时的知识竟然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现在时间充裕,没有法律限制,陈舟认为他完全可以手搓一个撞击式燧发机,把重型火绳枪改装成燧发枪,从而为自己在岛上的狩猎提供便利。
而且他还知道一种后世美国枪械师发明的加快装填法,就是使用浸蘸油脂的亚麻布或鹿皮片包住弹丸和火药装入膛口。
润滑的油脂减少了摩擦力,加快了装填速度,并且封闭了枪管,起到了闭气作用,同时提高了射击精度和射程。
最重要的是,这种加快装填法使用门槛低,不需要什么高深的技术,只要懂得原理一学就会。
假如能成功地将这些“黑科技”运用到重型火绳枪上,弥补它的缺陷,在其22mm的口径面前,别说野山羊或者食人土著,就算来一头大象,陈舟也有自信一枪撂倒。
只是眼下不能被美好的未来冲昏了头脑,必须分清主次,改枪这件事虽然有趣,但相较于整理物资和造船,还得往后推推。
勾勒着自己持枪牵狗纵横孤岛的画面,陈舟恋恋不舍的将所有火绳枪都放到了一起,又把火药分开储存到屋内各个角落,以免连锁爆炸,统计好数量后,才离开了炮手房间。
走廊大门敞开着,刚关上炮手房门,一阵风袭来,陈舟顿时感觉胯下凉飕飕的。
低头一看,这才想起,自己本来要去鲁滨逊房间穿衣服,却因为欣赏了一会儿海上风景,把这件事给忘掉了。
于是又回到鲁滨逊房间套了条短裤衬衫,摘掉遮挡视线的檐帽,陈舟来到了走廊末端。
整个走廊共有六扇门,除去入口大门外,左右两侧各有两扇门,房间分别属于鲁滨逊、船医、木匠和炮手,从外到内,室内空间逐渐变大。
至于最后一扇门,则在走廊尽头正中,与入口大门遥遥相对。
还未进屋,光是看着这扇大门,陈舟就知道房主的地位必定不低,不是船长就是大副。
因为和其他人简单的薄木板门相比,这扇门上下沿均有花纹,木质也更为厚重细腻,上漆后呈现一种典雅的深棕色,显然比高级海员的房门还要提升一个档次。
推开门,宽阔的半圆形房间映入眼帘,种种极具欧式贵族风格的家具使陈舟眼前一亮。
编织规整的吊床;花色艳丽的地毯;成套的雕花矮柜;镂空椅背的扶手椅;两米多长的航海桌……
还有做工精良的书柜、立柜、置物架;
摆在桌上的海图、望远镜、罗盘、日晷、航海书、笔墨,以及一些数学仪器。
包括直尺、滑尺、圆规,一种圆形的写满各种数字符号的木盘和另一种呈正方形的同样写满数字的尺子。
这些东西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房间内,所有家具脚部都有用于固定的木块。
配合着墙上装裱精美的油画,置物架格栅罩住的银质餐具,天花板下的黄铜吊灯,床头柜上的青花瓷碗和碗内一看就很松软的半块白面包,将整个房间装饰得充满了上流社会的氛围,仿佛与其他人的房间不处于同一世界。
再向侧面看,几个敦实的衣架上挂着厚实的皮外套,以及各式帽子和带有蕾丝袖口的衬身服。
这些服饰的设计完全没有考虑到体力工作,当然,它们的主人也不必为体力活而发愁。
修船、抽水、瞭望、升帆降帆、起锚抛锚,那都是普通水手要考虑的事。
“妈的,万恶的贵族阶级。”
这房间与炮手房间对比,前后反差翻天覆地,以至于超出了陈舟的想象。
看着奢华不菲的室内陈设,他忍不住骂了一声,然后冲刺到吊床旁边,腾地一下仰倒在柔软的皮毛被褥上,伴着吊床轻微的晃动闭上了眼睛。
“其他水手睡邦邦硬的木床,你就睡这个?”
翻了个身,使自己完全被包裹在吊床中间,陈舟嘟囔着。
“这也太舒服了,以后我死了一定要把棺材放在这上面,荡着秋千见阎王。”
使足劲摇摆了几下吊床,陈舟艰难地爬起来,准备仔细找找这个房间还有什么好东西。
他隐约有一种预感,挑战成功的奖励可能全都要指望这房间的主人。
打开距离最近的床头柜抽屉,里面用木盒分隔成两堆的金币银币瞬间点亮了陈舟的眼睛,以至于他除了这些金灿灿的东西什么都看不见了。
连忙拾起两枚金币,放到嘴里咬了一口,见到清晰的牙印,一股强烈的兴奋感填充了他的胸膛。
这可不是游戏里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虚拟数据,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真金白银!
老子小子、房子车子、老婆孩子、里子面子……
它能解决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
尽管它小小的,做工粗糙,上面浇铸的老头也一脸猥琐,毫不具备机械与数学的美感,但在陈舟眼里,没有什么能比它更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