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涌中,琥色瞳孔男人捂着脸轻笑。
“我疯也不是一日两日,阿瑾姐不知?”
他缓了动作,像触摸珍宝似的抚摸肌肤。
滑过脸颊发丝,唇角眉毛,将自己滴落的血抹平萧茹瑾身上,好似这般二人就能融为一体似的。
血腥味传来,萧茹瑾控制不住一阵狂呕,趴在床榻边。
“呕!”
盛亓勾唇:“怎么,现在是见到本王就恶心?”
萧茹瑾面色苍白,不知该如何回答,想着今夜的事情淡淡道。
“我知你吃味——”
话没说完,盛亓打断:“本王不是吃醋。”
不是?
萧茹瑾睨了他一眼,都要闹着死了,还不是掉醋坛子里去。
她没搭理他,继续说:“但我说过无数次,我同崔珏绝无任何私情。你若总是这般疑神疑鬼,就将我杀了得了。”
“毕竟死了的女人,这辈子都守节了。”
萧茹瑾恍惚,在说这话的时候不禁想到萧青。
那人就是这般想的。
说起来其实早在先帝驾崩后不久,盛昱恒继位时她曾在皇太后宫殿看见一封懿旨。
上面清楚写着:新帝遇任何危舆,杀太后无赦。
短短一句话,凉透了萧茹瑾的心。
从那时她就明白,什么姑姑侄女,到了深宫没有血缘,只有利益。
她只是萧家培养出一个傀儡棋子罢了。
然而萧茹瑾醒悟那般早,还是乖巧被那些人操控着,若不是怀了孩儿,也不会清醒。
她幽幽出神,身边男人再次不耐,掐住她下巴。
“又在思谁?”
“萧茹瑾,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本王吃味?本王只是不懂,你信任断你姻缘的先帝、抚养束你在东宫的盛子恒,甚至崔家嫡子,都能得到你多看。”
“那我呢?”
“从始至终,你把本王当做什么。为什么唯独我,从来得不到你半分信任。”
盛亓冷眼看着,神情像淬了毒。
萧茹瑾沉默无言,垂下眼眸。
“.....抱歉。”
她确实做不到信任此人,毕竟他是盛亓,北羌公主的孩子,如今整个北羌的希望。
当今天下三分,以中原大漓国最盛,北有羌族,南有南疆。
早在二十年前北羌被漓国灭国,残余的北羌部落送了公主和亲,而当宠物一般的狸美人在后宫折辱下香消玉殒。
余下北羌族人多年内一直进犯大漓,先帝战死,也是死在北羌流民刀下。
大漓与北羌势不两立,此等环境,萧茹瑾如何能信盛亓?!
想到曾经盛誉对自己说得话,萧茹瑾就忍不住心惊。
若是这一切都是面前男人做得局,杀死先帝,一步步蚕食大漓国运,让北羌复国,她该怎么办?
她肚子里怀的孩子,到底会成为谁的棋子!
萧茹瑾面色煞白,捂紧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