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却是宋妍可，痛的是她的心。

宋妍可眼泪抑制不住，嘴唇哆嗦，“念念别这样，你伤害自己我会不开心的…”

“我会不开心的！”

“我真的会不开心的！”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一道念头。

保护好林念念！

“你怎么哭了？你怎么不开心呀？”

“为什么这样你还不开心呀？”

少女暗红的眼眸满是疑惑。

“念念，你来伤害我吧！”

“你伤害我，我就会开心的！”

宋妍可咬紧牙，回档时她就发过誓，不会再让林念念再受到一点伤害。

可自己自以为是，自以为了解林念念，一次次地伤害，她现在情愿受伤的是自己…

“真的吗？这样你就会开心吗？”

少女的笑容逐渐兴奋。

“是的！”宋妍可闭上眼，咬着嘴唇。

雨水拍打在身上，她反倒觉得暖暖地。

“那你先松开手，我好伤害你呀。”

“好...”

这诡异的画面、对话，看的苏泽安头皮发麻，对于林念念的畏惧一点点攀升。

他喜欢钱，喜欢玩弄人心。

但他...更怕死。

所以，苏泽安留了一把伞，跑路了。

而李医生眼神复杂地看着两人，心中颇为无奈，暗自发信息给林妤。

“得，原来还有一个潜在的病人啊。”

细雨蒙蒙，宋妍可紧闭双眼，心中做足了准备，哪怕此刻林念念捅一刀，她也不会有何怨言，还会很开心。

毕竟...是她自以为是啊。

等了许久，宋妍可没感到疼痛，偷偷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线，正见少女捏着刀子，在她身上四处比划，似在寻找切入口。

“宋妍可，我恨你！”

“你为什么不听话！”

“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少女手举尖刀，面上露出病态的笑容，暗红眼瞳里的恨意丝毫没有隐藏。

宋妍可完全闭上了眼，一言不发。

“嗤！”

刀子划过肌肤。

“我恨你，但我不想你不开心呀。”

“所以我不能恨你呀。”

“我恨你！”

“不可以恨哦，小妍可会不开心的。”

“可我恨啊，我好恨啊！”

“不可以哦，小妍可真的会不开心哦。”

一睁眼，宋妍可并未感觉到疼痛，只看到一条惨白的小手，沾满鲜血。

少女眼睛在流血。

原本完全暗红的眼瞳，被黑色反噬，一点点恢复正常，又一刹那被暗红反攻。

忽暗忽红。

宋妍可的呼吸在此刻停滞，看到少女的笑容时而狰狞，时而温柔。

来来回回切换，渐渐变得扭曲。

半分钟过去。

少女恢复平静，眼睛不再流血，温柔地笑道：“小妍可呀，淋雨会感冒的哦。”

下一秒，她表情恶狠，怒声咆哮：

“宋妍可，我恨你！！！”

宋妍可呼吸加重，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现在的念念，好可怕。

但她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有一半责任归属自己，宋妍可眼神坚定，迅速出手夺过少女的刀子，在自己的手臂上划过一刀。

雨，变红了。

刺辣的疼痛，她眉头微蹙，而后眉间舒缓，脸上绽开开心的笑容。

对面原本还疯癫的少女怔了一下，顷刻间便安静了下来，她快步上前，抓着宋妍可的手臂，低头吻住伤口。

随后用小手压住伤口，抬头面色平静说道：“下次不许这样，我会心疼的哦。”

“下不为例，你知道后果的！”

宋妍可低着头，“知道了...”

少女松开了手，转身投入雨中。

“回家洗个热水澡哦，李医生有雨伞。”

忽然她又猛地回头，眼神充满寒意：“大笨蛋，医院给你留了雨伞你不会用，再敢用苏泽安的雨伞，别怪我心狠了！”

闻言，宋妍可头埋得更低了，回想起当时去医院时，除了染红的床单，上面还有一把自己“送”给林念念的黑色雨伞。

那是念念的期待吗？

她觉得自己太笨了。

太笨了。

笨死了！

“唉，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医生撑着伞，慢步走了过来。

“李医生，念念这算是双重人格吗？”

宋妍可抹了抹脸上的水渍。

“嗯...”李医生轻轻点头，有时候她真的很无奈，刚才真的很想阻止这种的事发生，可一但开口，也许还会加速林念念的病情。

因为林念念至始至终，在意的人只有两个，任何想要打扰她的，都会...

更无奈的是，她发觉林念念很可能不止诞生两个人格，以后还会有更多。

不过庆幸的是，这个多重人格症状还未完全形成，因为多重人格患者，每一个人格都是独立的，记忆并不共存。

只要提前控制得好，还是有大概率消除的，但她还不清楚林念念的主人格是哪个…

“李医生，人格能控制吗？”

“能，但不一定。”

“念念现在的思绪是混乱的，如果能控制好，就能消除其他人格，留下主人格。”

宋妍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下一次...也许，我还可以...”

“什么？”李医生看着她。

宋妍可舔了舔嘴唇，“没什么，我是说我们一定能有办法医治念念的。”

李医生点点头。

忽然她似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妍可我们快跟上念念！”

“网暴的那伙人，还有一批要来！”

宋妍可心口一疼，拳头紧握。

还来...她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