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妈妈爱煮面条,早餐是面条,有时候煮夜宵也是面条,面条里会下几片腌了生粉的猪肉,吃起来又嫩又滑。
每次沈盛夏和沈四季的碗里,猪肉片总是比我的要多一些。
就连撒在面汤里的葱末都比我多得多。
要是我也会发疯就好了,真想问问为什么每次都是少我的份。
明明我不挑食,猪肉和葱末我都爱吃。
话说起来,我越来越不喜欢称呼这俩姐妹为“姐姐”和“妹妹”了,因为感觉不像......
“喂!沈深秋!”
一个大比兜落在了我头上,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家人们谁懂啊,冬天就是不小心轻轻磕一下,都得疼半天呢!
回过神来抬头望去,我脸上满满的都是哀怨。
原来是爸爸,他脸上带着温怒,像是努力压着脾气似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爸,你怎么回来了......”我收起脸上的哀怨,陪笑一般咧了咧嘴。
“放假在家也不知道帮忙看店,天天窝在房间里偷懒!现在都几点了,晚饭不吃就算了,你妈喊你半天去洗澡,应都不应一声!”他噼里啪啦的开始数落起来。
我茫然的看向沈四季的床,就见她也看着我,对上我的眼神后立马撇了撇嘴,挪开了视线。
她不会以为我在看她吧?
其实是因为房间里的时钟就挂在她床边的墙上。
而下一秒我的眼睛已经忍不住放大,怎么突然就晚上九点半了?!
明明刚刚我才晾完衣服,我不过是坐在木板床上发个呆,怎么一下子从下午一点多坐到了晚上的九点半!
我害怕的咽下一口唾沫,时间飞快的流逝,但我却毫无察觉!
“我在跟你说话!沈深秋,你翅膀硬了是吧?”
爸爸又一巴掌重重的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把我疼的龇牙咧嘴,捂着头连忙往后躲了躲。
他估计也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似乎有一丝后悔,但一家之主的尊严不允许他低头。
我没说话,皱着眉头与他的眼神对视上。
他的眼神果然躲闪了起来,支支吾吾,但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还,还不快去洗澡!一会儿你妈把热水器关了,看你打算怎么洗!”
“我现在就去...”
我声音小的就像苍蝇在嗡鸣,后脑勺的疼痛已经锐减不少,可我看出了他自知理亏。
他像是逃一般迅速转身离开了房间。
抱着衣服离开房间的我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和沈四季住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始终也搭不上几句话。
明明以前外婆总说我很健谈,去家里陪奶奶喝茶扯八卦的邻居就没有一个不喜欢我的。
我这一回神,寒冷很快又侵蚀了我的身体。我赶紧抱着衣服冲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温冲刷着我寒冷的身体,水雾弥漫,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今天是我发呆最长的一次,我还从没发呆到这么沉醉的地步。
好像我的灵魂随着汹涌的寒风,卷着满地枯黄的落叶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只留下一具没有灵感的躯壳,呆愣麻木的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