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的呼在了我的脸上。
一开始并不觉得疼,但还是感觉到耳朵里头在嗡鸣,随后脸颊一阵滚烫,接着才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我没有哭,只是不受控制的捂住脸。
“当妈的问问你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说,是对我们做父母的不满意吗?”他问道,眼神冰冷的可怕:“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你学习,学习不行,做事,做事不行!我看你做人也不行,不知道的以为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摊上你这么个东西!”
我迷惘的看着他,就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他似乎这会儿才从愤怒中回神,气急败坏的指着门外说:“你妈被你气的头疼,现在躺在床上呢!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啊!非要把你妈气死,你才满意是不是!”
他又骂了许多,大抵围绕着我不孝顺,我没良心之类的话。
我听的云里雾里,只觉得耳鸣声越来越重。
当下只想着,不如他把我打死算了。
可他只给了我这重重的一巴掌,然后便骂骂咧咧扬长而去。
直到沈四季回来,我仍保持着捂脸的姿势,痴痴傻傻的发着呆。
沈四季到我跟前来,用手在我脸上挥了挥,微弱的风使我回过神来,呆呆的望着她。
她便嫌弃的瞪我,没好气的说道:“老妈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就好了,干什么非要和哑巴一样啊?”
我没有说话。
她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嘴里碎碎念着:“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每天装疯卖傻,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恶心!”
我垂眸不再看她。
心里仿佛有一股力量即将冲破我的胸膛。
但我表面上却没有一丝表现。
到了深夜的时候,我仍旧因为沈四季的话而睡不着。
她原来是讨厌这样的我,可却是她第一次表达出来。我想如果在我几年前回家的第一天,她就如此坦诚的告诉我,或许我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毕竟在我的印象中,沈家人讨厌我,似乎从来不需要理由。
他们从看见我的第一眼就是讨厌我的。
我宁可相信,这份讨厌是没有原由的,是理所应当,是天生的。
失眠致使我隔天的精神也很差,脸上还有些微红,但看不出是个手掌印,我洗漱的时候摸了摸,只要不刻意按,基本是不疼的。
我进了教室,笔直的穿越人群找到了我的座位。
却站在座位前,迷茫的看着自己的课桌,有些无措的四处张望了起来。
我的课桌上被倒了辣椒油,我闻了闻,百分之百确认是辣条的味。
刚想把书包放在座位上,好拿出书包里的纸巾,却发现座位上也有一大片明显的水渍。
我只好把书包背在胸前,掏出纸巾擦拭座位的水渍。
却又在下一秒惊愕的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水渍,这根本是胶水!
我生气的四处打量着同学们,他们却都无不例外的躲掉了我目光,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我的拳头死死的掐紧,然后松开,在掐紧,在松开。
最终我从素描本上撕下了几张素描纸,铺在了座位上,确定胶水不会渗出来后才坐下,然后掏出纸巾擦拭桌上的辣椒油。
一切做完以后,我小跑着去厕所洗手,企图把残留在手上的辣条味洗掉。
可是没有洗洁精,一切的努力都成为了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