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想得挺美,但现实却并不美丽。
沈四季搬出了房间,彻底和沈盛夏住到一起去。
我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但条件是,我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
妈妈买了一个痰盂放在房间里,又买了大桶水放在我床边,每天需要吃的饭会定时送进来。
我再也不用做家务了,每天有更多的时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安装了防盗网的窗户再也看不见完整的夜空。
而我就住在这个条条框框如笼子一般的监狱房。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妈妈再次打开了门。
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送到了我的嘴边,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来,喝下去,喝下去就睡得着了。”
我迷茫的看着这碗汤药,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张婆子喂我喝掺香灰的茶水那天。
脑子一阵眩晕,我甚至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摇晃起来。
看着汤药里的阵阵涟漪,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蹦迪一样摇晃起来。
她见我不肯接手,便开始解释说:“这是妈专门找的老中医,人家三代从医,很出名的,这个药坚持吃下去,以后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她的语气极尽温柔。
我却听得心惊胆战的。
我害怕她此时的温柔都是伪装。
她在我的眼里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稍有不慎她便会撕掉伪装向我扑来,把我撕咬成碎片。
至于这碗汤药,与毒药又有何异?
我盯着汤药一脸的警惕。
我不想喝毒药,我不要,我不想喝,我不要喝......
脑子里的声音不断回荡着。
接着我就见她放下了手中的汤药,抽了一张纸巾。
我才发现妈妈居然哭了。
她几乎是泪流满面,哽咽声传进我的耳朵里,一阵瘙痒。
“妈妈也是第一次做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孩子会被我养成这样,是妈妈的错行了吧?求求你了,沈深秋!就当是我求你的,你喝了吧,乖乖喝药才能好!”
她的哭声开始占据我的大脑。
我无意识的端起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一饮而尽,只留下口腔中挥之不去的苦味。
她将我扶回了房间,我开始犯困,眼睛一闭,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我再一次做梦了。
梦见我的外婆在田里抓田鸡,就是然后用稻草烧了个火堆,把田鸡的皮一扒,用小木棍串起来直接烤,烤熟了撒点盐巴就可以吃。
我吃的津津有味,满嘴流油。
外婆就坐在我的身边,笑吟吟的看着我吃烤田鸡。
我也笑了。
我说:“外婆,我想你了。”
外婆取笑我说:“这么粘着外婆,等外婆走了你可怎么办哟。”
我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嘴里塞满了田鸡肉。
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口水浸湿了枕头,连嘴角都是湿漉漉的。
不多时,房门打开。
妈妈再次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她温柔的语气就像催眠一般。
“喝了它,喝下去什么都过去了,乖啊,喝下去吧。”
我面无表情的喝了下去。
就像喝白开水一样,眉头都没皱一下。
接着便昏昏沉沉的继续睡。
这样的生活几乎过了接近一个月,我每天都按时喝药,每天都在梦里和外婆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