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笑端起面碗，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哧溜一吸，整根面条就吞入腹中，一根即一碗，一碗也并不多，主要是讨个好彩头。

见李小笑吃了寿面，老李这才面带笑容道:“岁岁平安！”

一直专注吃鱼的小米也抬起了头，盯着李小笑叫了两声，像是在表达祝贺。

李小笑放下面碗，认真的看着这一幕，想把它永远记在心里，不知道下次再看到又是什么时候，那时自己又如何了呢？

李小笑决定不再等了，他深吸一口气，“老李，我要出去，我要去外面看一看。”

老李这次没有急着反对，而是以同样认真的语气问道:“为何呢？”

“我知道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愁温饱，已经是很多人都渴望的了，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特别是现在……”

在经历了之前的一系列事件后，李小笑才发现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更广阔，有更多他没见过，没听过的事物，也更复杂，有好人，有坏人，有正义，也有不平，书上的江湖很美好，令人向往，但又很单薄，有许多看不到的东西。

“……我想去看看真实的世界，真实的江湖。”李小笑一边说，也在一边思考，但越是思考，就越是坚定了他的想法。

老李没有对李小笑的话做出评价，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外面很危险，你可能会死，也可能看着别人死，你知道吗？”

老李周围的气场随着话音落下，逐渐变得压抑，连埋头吃鱼的小米也察觉到了变化，停下了动作。

但李小笑却因为老李的话陷入了沉思，刘霸咄咄逼人的样子，雨中的尸体，满身鲜血的血蝠，这一切又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怎么不知道，他人生第一次亲眼见识杀戮就在几天前，如何不记忆犹新，甚至他自己差一点就回不来，即使当时因为激动盖过了恐惧，现在回想起来，仍会感到后怕。

“我知道，但书上不是也说了吗也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如果真的要死，那我只希望能在我死前多看一看世界。”李小笑像是在对老李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老李没有回应，他看着李小笑，好像看到了年轻的自己，现在他觉得李小笑傻，当年别人也说他倔，但后来……

李小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也不用弄得这么悲观嘛，我现在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老李你别太担心。”

虽然这么说，但李小笑觉得这次多半又失败了，也是，老李一个普普通通的卖药老头，对外面江湖上的事担心很正常，他也是关心自己，自己还是太着急了。

“好，你去吧。”老李突然开口道。

“老李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别……什么！”李小笑安慰老李的话说到一半就堵在了嗓子里，他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同意了！你真同意了！老李你别开玩笑啊！”

“你不愿意算了。”

“我愿意啊！我太愿意了！”

老李看着激动又震惊的李小笑，又恢复一开始的状态，压抑的气氛消散不见，“快吃菜，都要凉了。”

李小笑也渐渐冷静下来，期盼已久的愿望真实现的时候，他又不免有些犹疑，预想的结果来的太快，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惆怅。

不过无论如何，明天太阳升起，又是崭新的一天，到那时再来想这些吧。

夜风轻拂过小院，漫天星辰在云间若隐若现，这是又一个平凡的一天，千家万户伴着月色安然入眠，这是又一个非凡的日子，世界将要迎来一位年轻的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