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时，李小笑独自来到竹林，关于老柳的事，他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倒不是不放心秋妍姐她们，只是他觉得老柳应该不喜欢被太多人注意到。

李小笑在石头边等了一小会儿，老柳如约而至，即使是晚上，他还是那一身白衣，李小笑都怀疑老柳是不是所有的衣服都是这样的。

“跟我来。”老柳还是没有说他到底要干什么，只是让李小笑跟着他，说着便往学堂外走去。

李小笑虽然有一肚子疑问，但还是跟在了老柳身后，两人径直离开了学堂，离墨水门越来越远。

虽然这样做有风险，但李小笑觉得老柳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才会叫上他，况且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应该不会有事。

两人不断穿过一条条街巷，虽然街上还有不少行人，但他们好像都没注意到二人一样。

李小笑越看越觉得这路很熟悉，最终两人在绣烟楼前停了下来，李小笑心说难怪，不过他还是不明白老柳带他来这儿干嘛。

“老柳你不会要给我看你的工作吧？我觉得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李小笑玩笑道。

不过看着老柳认真的样子，李小笑渐渐笑不出来了，“不是吧，老柳你来真的啊？”

老柳没有回应，两人往楼后走去，比起楼前的亮丽，这里这是人迹罕至，一片阴暗中，老柳抓住了李小笑的手臂。

“哎，不是，老柳！等等啊，我不好这口啊！”李小笑紧张的说着。

下一刻，李小笑的话就被堵了回去，他感觉自己的双脚瞬间离地，一阵劲风吹过他的脸颊，还没反应过来，他又一次踩在了地上。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李小笑一脸震惊的看向脚下，他已经到了绣烟楼的屋顶上。

老柳淡定地站在一旁，“这里是城中最高的建筑，视野比较开阔。”说着他直接在原地坐了下来。

李小笑这才注意到老柳手边放了两瓶酒，他也坐了下来，但心底的震撼还未能平复。

但紧接着更让李小笑惊讶的事来了，只见老柳随手摘下了面具，拿起一瓶酒仰头喝了一口。

李小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老柳的相貌，他只觉得此刻的老柳好像仙人一般，白衣胜雪，清酒映月，人间还有谁更风流？

“喝一口吧，这是江湖的滋味。”老柳的声音传来，飘飘然似乎从天上传来。

李小笑下意识想拒绝，但犹豫片刻后还是拿起了酒瓶，猛得一大口下肚。

先是一股辛辣的感觉在口中慢慢散开，随着酒液流淌，好似火焰穿透肺腑。

“咳，咳，咳……”李小笑果不其然的被呛到了。

“不好喝是吗？酒就是这样，但还是有人趋之若鹜。”老柳又抿了一口酒。

“有人借酒麻痹自己，殊不知只是愁上加愁，越是逃避，就越是刻骨铭心。”

“今天你问我人是否会变，如果你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子，又怎么知道你变没变呢？”

“看不清自己的人，注定失败。”

只喝了一口，李小笑就感觉有点晕乎乎的，老柳的那些话好像从自己眼前飘过，带走了他心底的疑惑，但又留下了更多的疑惑。

“老柳，我，我好像醉了，”李小笑晃着脑袋，试图驱散酒意。

“你在不甘？”

李小笑眼中老柳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不断传来。

“还有什么在困扰着你？”

身体使不上劲，眼皮变得沉重，脑子里一团浆糊。

“你不想放过他？”

“好晕！”这是李小笑的最后一个念头，下一刻，他就直挺挺的躺在了屋顶上。

看着城中的璀璨灯火，老柳将瓶中酒一饮而尽。

“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