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默默的回到自己的位置蹲下,恶狠狠的瞪了谢云荆一眼。
“咳咳……”谢云祁接过他递来的饼子,又分给谢云霆,然后才拿起自己那份优雅又落魄的吃着。
谢云霆摸了下谢云澜的爪子,把饼放在他手里,“小澜,慢慢吃,不够给大哥说。”
谢云澜乖乖点头,拿起饼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爹,我饿了,我也想吃。”谢涛见状,捂着还有些疼的肚子,看向谢云逸。
谢云逸面色带着不自然,根本不敢上前,“涛儿,忍忍吧,明早就有饭吃了。”
“爹,我现在就想吃,我现在就想吃,我好饿!”谢涛不干了,小脸一垮,扯着他袖子大声干嚎起来。
谢云逸鼻青脸肿,浑身都疼,本来都不想动弹了,但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他还是忍着不适,走向谢云荆。
“云…荆。”他应该没认错人吧。
“能不能分一个饼子给你侄儿尝尝。”
嘶,一说话都脸疼。
谢云逸摸了摸脸上的伤,声音细弱,都有些不敢看他们。
他有些好奇,他们哪里来的饼子?搜身的时候,不是都摸了一遍了吗?
谢云荆摇头,转身背对着他。
谢云逸皱眉,心里憋屈了两秒,又看向谢云祁。
谢云祁也不搭理他,只是低头慢条斯理的吃着。
谢云霆和谢云澜,一个傻子一个瞎子,问了也是白问。
他有些窘迫的站在原地。
谢云霆拍了拍躺在地上的谢翀,“爹,起来吃饭了。”
咋还睡着呢。
“嘁,一个将死之人,吃什么吃。”谢四爷咽了咽口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他本以为谢翀都死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不过看他这样,也是离死不远了,瘦骨嶙峋的。
然而下一秒,他就跟见了鬼一样,瞪大双目。
“你你你……你……怎么醒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不仅是谢四爷,还有谢家其他人,也都错愕的睁大眼睛。
谢翀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接过饼子,觎了谢四爷一眼,“谁死人?睡个觉而已。”
好久不见了,他的好兄弟们。
“你……怎么可能……”谢四爷缩着脖子,揉了揉眼睛,满脸都写着匪夷所思二字,他盯着谢翀,“你肯定不是谢翀……你什么时候醒的……”
爹不是说,他再也不可能醒过来了吗?
错觉,一定是错觉。
谢翀虽养了几日,可还是一副瘦瘦巴巴的模样,只是双目看起来炯炯有神,周身精气神也很充沛,一点也不像个久病在床之人。
“也没多久。”谢翀咬了口饼子,脸上笑着,眼里却是淬着寒意,紧紧盯着他们,让人有些不适。
听见谢翀的声音,对面颓废的老侯爷突然一愣,连忙站起身,透过错开的牢笼,看见了那个生龙活虎的大儿子。
牢中忽然爆发出一道惊恐的大笑。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老侯爷在对面抓着栏杆疯狂大笑起来,形色癫狂。
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败了,原来竟都因为这个孽障醒了。
难怪呢。
真是老天无眼,他就只差一步了。
早知道就直接杀了他们多好,也不会落到如今这地步了。
“爹,您没事吧?”谢四爷被吓了一跳,朝那头看去。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莫名其妙。
“谢翀啊谢翀,你居然醒来,棋差一招啊。”
“哈哈哈~作孽啊!”老侯爷笑得前扑后仰,大掌紧紧握着栏杆,目眦欲裂的瞪着谢翀,眼睛越发充血严重。
什么东西?谢云逸和谢云桐一脸古怪,谢云山就更是疑惑了。
祖父这是在说什么。
什么棋差一招?为什么跟大房又扯上了关系。
谢翀静静的坐着,余光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自作孽不可活。”
机关算尽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抄家流放的结果。
“你懂什么。”老侯爷咬紧牙关,恨不得动手掐死他,“我都是为了谢家,为了子孙后代。”
“你明明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活过来,若是牺牲你一人,成全了谢家其他人又如何。”
“都是因为你,你吸走了谢家其他人的气运,凭什么上天那样眷顾你,这不公平。”
“……”谢翀不想跟一个疯子纠缠,多说也无用,只是专注于干饭。
谢云澜啃完一个饼子后,舔了舔嘴角,看向谢云荆,“饿……回家。”
他们为什么还不回家,他要睡觉了。
谢云荆吃得差不多了,把手里剩下的饼子递给他。
还好他中午吃的多,这些饼子要留着慢慢吃,不能一天就吃完了的,还不知道要在牢里待多久呢。
谢云祁胃口差,饼子吃了一半,他把剩下的一半又留给谢云荆。
谢云荆比划着,让他多吃点,又从怀里悄悄掏出水囊递给他。
不过这里不是水,是他的药,娘让他偷偷装的。
谢云祁略微疑惑,这是怎么带进来的。
一夜过去了。
谢二爷和谢三爷相继发起了高热,狱中无水无药,只能靠他们自己捱过去。
“啊,老鼠,老鼠!”谢柔刚睡醒,就看到一只老鼠朝她爬过来,吓得她惊声大叫。
谢清月被惊醒,面无血色的小脸越发苍白,看着离她也很近的老鼠,她吓得手舞足蹈,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清月,清月??”谢三夫人罗氏脸色一变,搂着她软绵绵的身子,吓得魂不附体。
“清月你别吓娘啊!”
“大夫,快去叫大夫来啊!”
所有人都被她吵醒,一脸怨气。
昨夜所有人都挤在一间牢房中,又臭又脏又冷,也没个睡觉的地方,好不容易才睡着了一会儿,又被罗氏给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