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甩开他的手,眼神幽深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冷哼一声,不管不顾的开口,“你总说我蠢,我看最蠢的人是你,谢云逸!
你自诩聪明,却不知自己的亲娘就是被老太太害死的。
你还拿我的东西去孝敬害你的人,哈哈哈…”
“谢云逸,你才是最蠢的蠢货!”
她早就说了,老太太面慈心恶,根本不是一个好人,不值得孝敬。
从前她是怎么对大伯母她们的,又是怎么对那些个姨娘的,后院阴私他是男人看不清楚,她难道还见少了吗?
谢云逸眼神茫然,转头看向卢氏所在位置,脚下后退半步。
“不…不会的……”
祖母对娘亲万般疼爱,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害死呢?
陈氏这下心里爽翻了,眼角眉梢都带着讥讽,嗓音尖锐,“哼,你若不信,可以去问蔡姨娘她们,我可没说谎。
老太太表面上疼爱婆母,可等婆母真出了事,她却又见死不救。
如果她及时相救,婆母是不会死的。”
虽然这话有些夸张,当时没人能拦住王姨娘她们,但为了给老太太添堵,恶心卢家,她就是要把这事儿说出来。
这样以后他们就不敢再打自己食物的主意。
“陈氏!”卢氏听见这话,气急败坏的站起来,眼神慌张到极点,冲陈氏大吼。
“你的嘴不想要了是吗?胡咧咧什么!
你婆母明明是自戕的,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打死你?”
她疯了吗?她先前三令五申,告诉她们不准将此事说出来,她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可事已至此,说都说了,陈氏也不后悔。
白氏双手哆嗦着站起来,眼眶泛红,带着满满的质疑, “大姐,孙媳妇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的女儿,是被人害死的?
卢老大和白氏的视线同时看过来,卢氏心里慌张得不像样,赶紧推脱责任,“当然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陈氏口齿清晰道,声音洪亮,又指着谢家的其他女眷,眉眼坚定,“外祖母不信,还可以问我那几个妯娌和婶子妹妹,她们也可以作证。
我婆母死的好惨,被人划烂了全身,咬烂脖子……”
“住嘴,陈氏!”卢氏捂着胸口大喝一声,脸色煞白,身形摇摇欲坠,差点没被气死。
她还嫌现在情况不够糟糕吗?
“大姐!”白氏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心痛难耐,“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好好的女儿,就这么无缘无故被人害死了不说,她这个亲姑姑还袖手旁观?
今日若不是孙媳妇出来告诉她们,她还瞒到几时?
“我没有……”卢氏慌了神,无言以对,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
“真的,不是陈氏说的那样……”她干巴巴的张张口,再多的借口都拿不出来。
陈氏这个祸害,她是巴不得自己遭人诟病是吧。
“祖母……”谢云逸缓过神来,面色哀恸,眼中含泪,看着卢氏直摇头。
所以他娘的死,真跟她有关系?
卢氏脸色发黑,憔悴沧桑,六神无主的避开他视线,“没有,真的没有。
云逸,你怎么能这样怀疑祖母呢,都是陈氏这个小蹄子胡说八道。
你娘明明就是被那两个姨娘害死的啊!”
该死的陈氏,看她不扒了她的皮。
“陈氏,你赶紧给她们解释,听见没有!”
她真是疯了。
卢老大握紧拳头,心痛女儿的遭遇,眼中蓄积泪水,“大姐,你当初明明说会把梅儿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的。
如今,我女儿惨死牢中,你连真相都不愿意告知我们,你太令我失望了。”
卢老大表面伤心欲绝,心中却是十分清醒,现在还不是和卢氏撕破脸皮的时候。
谢家老三说他们在边境还有势力,卢家还得依靠他们重现辉煌,他们现在也得靠着卢氏拿到吃食。
一个女儿,死了就死了,反正他还有儿子孙子,只要能把女儿的死亡价值发挥到最大,那就是对他最好的贡献。
卢氏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羞愤极了。
梅儿又不是她害死的,当时的情况,有谁敢上前帮忙,她一把年纪,没有力气,想帮忙也没办法啊。
“我……我我……我只是怕你们太伤心,梅儿死的太惨太无辜,我一个人伤心也就罢了,何苦再让你们跟着痛苦呢。”卢氏逼急了,冠冕堂皇的话张口就来,希望能够打消他们两口子的疑心。
陈氏冷笑,这老太太果然有些本事,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卢老大捂着脸,痛苦的落泪,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大姐,你怎么能这样替我们做主呢,我们连梅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我可怜的女儿啊!”
郭氏抱着儿子,偷偷吃了块点心,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先前大姑子自戕,她还佩服她有两分勇气,没想到,竟然是假的。
她是被人杀死的。
活该,每次她回娘家,都要对自己指手画脚的评头论足一番,搞得她心里憋屈死了。
不就是嫁了个好人,生了个好儿子嘛,如今还不是死在她前头了。
啧啧,怕不是被姑爷后院的两个女人寻仇杀死的吧。
白氏面容悲痛,内心深处难以接受二次创伤,臃肿的身形在风中晃了晃,身子往后一仰,又立马晕了过去。
“外祖母!”
“娘!”
“大嫂!”
卢家人慌张,一边上去搀扶白氏,一边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卢氏。
卢氏一气之下,竟也不受控制的晕倒在地。
“祖母!”
“老夫人!”
两个长辈一晕,场面大乱,谢云逸气的不轻,又冲陈氏脸上来了一巴掌。
“啪!”
“你个毒妇,看你做的好事,你非要闹得全家不安宁才肯罢休吗?”
当着这么多的人,宣扬家丑,她是生怕别人不敢看轻谢家?
糟心至极!
亏他还觉得对不住她,原来也是一个惹祸精。
这一巴掌,重重打在陈氏脸上,她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耳朵嗡鸣,一道鲜血从她耳窍中渗出。
陈氏只看着面前盛怒的谢云逸在不停的说些什么,可她根本就听不见半点声音,耳朵里鸣响加重,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一刻钟前。
谢翀去打了水回来,生火热饭。
崔六娘带着两个儿媳妇去小解,顺带采些野菜。
谢云祁靠着大树闭目修养,谢云澜就躺在他腿上,不管不顾的睡着,面色瞧着不仅正常,还红润富含光泽。
谢瑜本想修炼,但总觉得有一股目光在盯着自己,让她被迫放弃修炼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