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松:“行了,在屋里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嘛。”
田芳坐到炕沿上:“哎,你说刚才那个陕公的是不是有点神经病啊?”
丁雪松诧异:“陕公?谁是陕公的?”
田芳:“就是刚才那个神经病。”
丁雪松一时还没想起来:“你说的是谁呀,什么神经病不神经病的。”
田芳:“就是刚才说你打拍子不对的那个。”
丁雪松:“哦,你说是那个陕公的,是有点病。你来一定有事?”
田芳笑笑:“那是。我一会请两个小时假啊。”
丁雪松:“去见你的那位范德明?”
田芳点点头:“你说他凭什么管到咱们抗大来了,他懂什么是指挥啊……”
丁雪松:“哎,你是说范德明呢,还是说那个……神经病呢?”
田芳:“当然是那个神经病了。”
丁雪松:“可你这跳跃的也太快了吧。”
田芳:“雪松,我不是吹捧你,你真的很棒的。你指挥的时候让人有一种力量感,你没看见我唱歌的时候都有些要流泪了。”
丁雪松笑起来:“你至于嘛。哎,你是不是也神经了,怎么没完没了总是提那个陕公的?哎,范德明现在怎么样了,工作还是读书?”
田芳叹了一口气:“怎么说呢,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不满意,行了,我都不愿说他了。下回我再见了那个陕公的神经病,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丁雪松:“你怎么又跑题了。好,给你一个半小时,吃过晚饭去。”
田芳:“哎呀,他就是叫我陪他吃晚饭的……”
延安宝塔山下,延河滩,郑律成和靳山走着说着……郑律成手里拿着一摞歌曲资料说道:“我觉得延安的空气太好了。”
靳山:“怎么好?”
郑律成:“自由。想唱革命歌曲就可以放开嗓门地唱。我一路走来,到处都能听到歌声,笑声。这里的人们脸上看不到恐惧,街上看不到乞丐,见不到阿飞,也没有娼妓,人们脸上都挂着自信的笑容,是那样的和蔼可亲……还有……”
靳山:“还有什么?”
郑律成:“生活得很充实。”
靳山笑笑:“这里的生活怎么能跟南京、上海相比呢。”
郑律成:“不,延安曾经是我梦想过的地方。当初我没去考黄埔军校,后来,又谢绝了克利诺娃教授,放弃去意大利罗马音乐学院学声乐的机会,就是想去寻找一处天堂般的地方,我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延安的生活就是我需的那种生活,空气自由,思想自由,歌唱自由,创作自由。”
郑律成:“靳山大哥,你还回上海南京吗?”
靳山:“我来延安原来是要办两件事情。一是希望能恢复我的中共党员的党籍;另外,再帮助李奎光和朴建雄领导的“朝鲜民族同盟”跟中国共产党建立起关系,希望与中共领导的抗日武装一起参加抗战斗争。”
郑律成:“办完了吗?”
靳山摇摇头:“目前组织关系还不能恢复,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郑律成:“那第二件事情……”
靳山:“因为党籍还没恢复,第二件事情就不太好谈了,我在等候上级的决定。组织上根据我的特长,暂时安排我到抗日军政大学来当教授,主讲日本经济学和物理学、化学、日本语和朝鲜语。”
郑律成:“武亭同志是在延安吗?”
靳山:“在延安,武亭同志原来在红军总部作战科当科长,最近他又被任命为八路军炮团的团长,由彭德怀副司令员直接指挥。”
听说武亭在延安,郑律成十分高兴:“我很想能见到他。”
靳山说:“武亭同志有作战任务,在延安的时间很少,一般都是跟随八路军总部活动。哦,对了,有一位叫徐辉的,原来是张学良部队的警卫营的连指导员,参加过西安事变的抓蒋行动,现在是延安西北青年救国会的执行委员,有机会你认识一下,他是朝鲜人。”
郑律成:“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