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哥,你也觉得那玩意儿不对劲吧?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我还在学术界的朋友说,其实国内外有很多实验室都尝试过复现李教授的实验,但是都没能取得较好的结果,质疑声是有的,可是那姓李的在学界根基颇深……”有人看法比较悲观。
“小沈哥,想法很好,做也可以大胆去做,但是期待值最好不要抱得太高。”
沈周笑笑,胸有成竹:“没事,我心里有数。”
如果只是个别实验室无法复现李教授的结果,质疑声小,凭李教授在学术界的根基,确实很难动摇他的地位。
就算他大张旗鼓,指出李教授论文中的数据不对,也很可能被李教授以一句“实验环境不同,实验结果存在偏差”糊弄过去。
但是,如果再加上平衡束理论,那就不同了。
在平衡束理论为真的前提下,李教授做出的那组数据,就像在说当前的宇宙环境下,能够突破绝对零度,达到零下负四百摄氏度一样离谱。
而平衡束理论,显然是真的。
沈周笑了,在操作实验的过程中,他想到季哥、想到马导、想到李教授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他心中俶尔涌动起澎湃的激情,他要燃烧,他在燃烧,他要摧枯拉朽,烧尽一切牛鬼蛇神。
突然间,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巨响,他眼前发黑、手指发软、脚下发飘,身体给出严重饥饿的警告。
——燃,尽了。
“小沈啊,时间不早了,一起去吃饭吧。”
埃斯帕员工食堂伙食健康、菜品丰富,最重要的是,可以白吃白喝不要钱,掌勺大妈看他年轻,还会特意给他多打点儿肉。
善!
干净好味的蛋白质与碳水一扫沈周心中的郁闷,他拿起刀叉,埋头苦吃。
与此同时,季哥趁着实验室中午没人,又跑到沈周工位上扒拉了点儿沈周特意留给他的“残羹冷炙”,拍完照后没多犹豫,呼啦啦传给了马导。
很快啊,马导发来条语音消息:
“天天整点个没用的垃圾给我,我让你偷论文,偷论文懂不懂啊?你这笨的,难怪四年了也毕不了业。”
季哥看了眼,没回,把手机揣兜里。
其实,他也能看出来自己拍下来的东西没什么用,所以才会心安理得地发给马导,仿佛这样他就没有当叛徒一般。
他也常常安慰自己,都是特么的成年人了,还讲个什么友情啊、兄弟啊,有奶就是娘,他没沈周那么强的能力,沈周能给他小论文二作,甚至也能帮他糊弄一篇大论文,但是最后的签字呢、答辩呢?
还不是得看马导脸色。
再怎么不堪,马导都才是那个能让他毕业的人,他站在马导那边,没什么不对的。
妈的,季哥烦躁地挠挠头。
他本来都准备毕不了业回老家考公混日子了,怎么一转眼,事情就发展成现在这样?
早知道当初沈周说分他二作的时候,他就不兴奋过头地告诉他爹自己能毕业了,结果他老爸快活得多喝二两酒,晚上骑摩托给头摔破了,好在不严重。
眼下,他若再改口说拿不到文凭,他爸指定拎棍子给他一顿狂揍。
到时候,妈就又要半夜睡不着偷偷儿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