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身在其中了，从你进入那座旅馆开始。”

“……”

希尔德说得对。估计从那一刻开始，自己的信息就被放到各个伯爵、公爵、国王甚至是皇帝的案桌上。他们或许会惊讶于乔林的背景是如此的干净，但正是这份干净，让他们对乔林的来历、以及乔林同希尔德关系的猜疑也更加一分。

而这些已经在漩涡中寻找到自己独特的生态位、成为漩涡的一部分的上位者们，不会允许有什么事情超出他们的掌控。

乔林再不发一言，取出AK-74M开始做日常保养。爱枪们放在苯环之中不会积灰，而且从原理上来讲，每次将她们召唤出来都相当于一次崭新出厂，但是十几年来的生活习惯仿佛成瘾一般每天都在催促着乔林去做这些看上去仅仅是自我安慰的无用功。

与枪械一样，用于保养的工具如拭枪布、枪油、通条等，就连用于补漆的喷罐都是从苯环中取出的。

取下弹匣；两指同时按下枪托根部的卡扣，将枪托折叠至枪身右侧；按下机匣盖后部的释放钮，取下机匣盖；依次抽出枪机的零部件，使用通条贯穿整条枪管，再清理导气管；每个枪机零件都用枪油擦拭一遍，再安装回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希尔德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

“虽然法杖作为引导法力和术式的工具，制作得如此繁琐不免舍本逐末之嫌，但是我不得不说，这件法杖是一件精巧的机械工艺品——很美。”突然，希尔德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乔林一愣。

“呃……谢谢。真没想到哈。”乔林抬起头，浅笑了一下，向希尔德道谢。

“没想到什么？”

“我没想到除了我以外，还能有其他人用‘美’这个词来形容她。”

“她？这只是一支法杖，你应该用‘它’。”

这里的语言中，不同性别人称代词的写法和读音都有很大的差别。

“你看，”是时AK-74M回装完成，乔林将她横放在腿上，说，“虽然说她没有生命，但是始终陪伴在我左右；在遇到危险时，总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任何烦恼、诘问，她都会耐心地倾听，然后以沉默与陪伴给出她的回答。还有其它各种各样的令人着迷的地方——想一想，这难道不比一些人类还要适合作伴么。”

鉴于在希尔德的眼中她只是法杖，所以乔林仅是谈了一些比较泛泛的点，而没有触及到他藏在内心深处的关键。

“是很新颖的角度呢，可能有的人的确会对一些物品产生感情吧，就像人们喜欢养一些小动物一样。”希尔德表示虽然不能理解，但是尊重这种看上去有些奇怪的癖好。

“我们要飞多久才能到？”

“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就行。”又抿了一口茶，希尔德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像箭一般射向窗外，“但是现在看来这趟旅程不会很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