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乔林拂袖而去。
维利勃满意地挺直身子,整理衣领,开始了每天日常的公务。越想越爽,维利勃嘴边的笑意已经无法控制,最后他仰天大笑起来。
乔林,我终于扳回一城。
乔林一路小跑着来到冒着青烟的教堂,遇难平民的遗体正在依次火化。肃穆的教堂内,女人、孩子和老人们互相搀扶着,为自己逝去的亲人祈祷。乔林不信教,也不会念悼词,只好静静地站在教堂门口,目送着一条条无辜的生命逝去。
他怒斥维利勃把责任全部推给维尔茨,而自己何尝不是在推卸责任呢?
想到这里,乔林感到呼吸困难,难以站立。
回想穿越过来的一个多月时光中杀死的人,前骑士长死于傲慢和荣耀,港口恶徒死于贪婪,袭击者死于卑鄙和轻敌。
只有这些平民,他们只是老老实实地做着自己的本分工作。今天早晨,他们本该从简陋但温馨的床铺上醒来,充满爱意地亲一亲做好早餐为自己送行的妻子,用胡子扎一扎仍在熟睡的孩子们水嫩的脸蛋,为了他们的现在和今后幸福而开始一天的辛勤劳动。
但是,在自己为了能多赚一些钱而答应接下维利勃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偏离了轨道。
“这片大地上,到处都在发生的这样的事情。”一名面目慈祥的修士来到了乔林身后,“你是遇难者的家属吗?”
“我不是。我是……凶手。”乔林有气无力地说。
“年轻人,我不了解事情的全貌,但是我能理解你称自己为凶手大概是什么原因。来,我扶您到堂内坐着。”
修士与乔林在教堂的最后一排座位坐下。
“您信仰着圣帝吗?或许我能用教义来为你开解。”
“我不信。”
“好吧,那我就跟您讲讲我的故事吧。我曾经是一名城市卫兵,十九年前,我参与了剿灭流窜在附近的盗匪的大军。
“在一次战斗中,我所在的队伍锁定了一名盗匪头目。追击的过程中,我的队友们中了埋伏,都身负重伤,只有我还有追击能力。那时,距离成功捉拿那名盗匪头目只有一步之遥,同时,我的队友们生命垂危,如果不尽快带着他们脱离战场,他们很快就会丧生。
“我的队长跟我说,‘快去,快去!完成我们的任务!’
“我问队长,你们怎么办?他说,‘抓住他,我们死得其所。’
“后来,头目被我顺利逮捕,但是我的七名队友长眠在那片丛林中。我事后无法释怀,一度深陷抑郁。我到队长的家里赔罪,队长的孩子们害怕地抱住他们的妈妈的腿,吓得要哭出来。
“队长的夫人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跟我说,队长是为了公义而牺牲的。我问,什么是公义?她说,公义就是让更多的人、子子孙孙在未来安全幸福地生活。队长他们牺牲了自己,让公义得以伸张;付出了个人的生命,使更多人的生活得以救赎。”
“你的行为亦是为了公义。我不会为你间接造成了他们的死亡而开脱责任,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年轻人,你要背负着这罪孽,为更多的人开辟美好的未来,这样他们才会原谅你。”
“背负着罪孽……背负着他们的期望……背负着公义。”乔林喃喃道。
“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