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奇怪的梦。
他在一片森林之中。
这树林里弥漫着湿润的空气,周遭尽是些黑色的高树与矮灌木,幽邃之中的植物们野蛮延伸着其漆黑扭曲的枝杈,相互交汇着编织成了一张独特的黑色蛛网。
男生能感受到,他面前的这张黝黑的蛛网并不是死物。
一个未知的念头从脑海里告诉他。
这张蛛网从其形成之初就被这片阴暗幽邃的世界赋予了生命,它会贪婪的成长,会贪婪的吸取周边的养分,最终它会遮天蔽日。
男生必须在蛛网彻底吞噬掉一切前,寻找到一样东西,并把它带出去。
以此为念,男生踏步而出,投身于那片阴暗的密林之中。
然而,男生脚下的路或多或少已被茂密的植物所遮蔽了,为了前进,他只能手脚并用,强行在森林里开辟出一条路,并且以此路艰难前行。
由此,男生不知在树林里前行了多久。
就在树梢间那泻入的破碎阳光下,男生停住了脚步。
“这是……”阿泉扶着一棵树木,他边喘着气,边拍打自己沾满泥土和植物碎屑的鞋子。
此时,男生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右侧的道路,此路上,“蛛网”与植物逐渐消退无影,路的尽头也闪耀着异样且温暖的光。
而左侧的道路倒完全不同,是一条从灌木和杂草中野蛮碾压而出窄路,它弯弯曲曲,扭扭捏捏的延伸到幽邃世界的深处,路上没有璀璨的光,仅有一丝丝从“蛛网”间降下的怜悯光芒。
“我该怎么选择。”阿泉自言自语道。
他希望获得什么启示,从而好能在两条路中作出选择。
然而那个未知的念头却并没有再往他脑海里继续发声了。
一切都沉浸在凝重的岑寂里,树林无风,仅有冰凉湿润的空气,男生就这样久久站在两条路之间。
白羽。
迷茫之时,阿泉从裤袋里摸出了那一根洁白的羽毛。
“这东西能怎么指引呢。”男生望着手中洁白无瑕的羽毛。
就在他话音刚落。
一阵鸟鸣,幽幽传入了阿泉的耳畔。
不出片刻,那悲鸣的鸟叫声响彻整片幽静的树林。
哀鸣如巨石一般坠入阿泉的心头。
男生原本宁静的心境顿时间便被那一阵悲鸣所打乱。
“太迟了。”黑色的树林尽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随即,铺天盖地的坍塌之声如一阵阵汹涌的海潮一样从远方向阿泉涌来。
森林土崩瓦解,地面像一块块碎裂的拼图一样粉碎开去,男生就这样被彻底的掩埋在黑暗之中。
……
久久的轰鸣声,回荡在黑暗之中。
泉猛然惊醒,他睁眼的一瞬间,身体就条件反射性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旁,一阵吵闹声音还在拼命往他的耳朵里钻。
那是阿泉自己设置的闹铃声。
时间到了。
阿泉迷糊的看着昏黄的房间,脑子里依然还残留着早前那个梦里的奇怪感觉,那一种莫名悲伤感还是围绕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醒吧。”阿泉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希望能凭此驱散那种残梦的感觉。
可到头来一切都毫无作用,男生只好作罢,伸手从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
8点05分。
如此清晨里,阿信还在酣睡,而竹内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事不宜迟。”
阿泉翻身下床,顺手拿起自己的枕头,朝阿信的身上丢了过去,随后自己便冲进了卫生间内。
明亮的卫生间,水龙头流淌着水声。
泉注视着镜子中自己的脸。
镜子里,这个男生有些微卷的头发早因睡姿变得乱糟糟的,额前的刘海也多少有些遮眼了,至于黑发下的那两双眼睛,则还是深邃且明亮的。
阿泉又狠狠拍了拍自己有些消瘦的脸颊
还有一些朦胧感。
泉索性解去衣衫,打开了淋浴喷头,让温水好生冲刷自己的身体。
许久之后,阿泉才多少如梦方醒。
“那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阿泉一边洗漱,一边思考着。
太迟了?
又是奇怪的一个梦,但是让阿泉感到更为奇怪的是,这个梦的感觉和之前做的山间梦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梦真实的就像是发生过一样。
是某种预示嘛?
阿泉轻笑一声,自己竟然思考一个梦的现实性,实在可笑。
......
待阿泉从洗浴间出来时。
竹内已经回来了,这个英俊男生还带回一个塑料袋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里面装的全是面包和盒装牛奶)
“早餐是来不及了,这些面包先顶着吧。”竹内说道,这个男生脸色较之昨晚,倒是显得神色憔悴。
阿信自是丝毫不挑剔,随便拿了几个自己爱吃的,便在一旁吃了起来。
泉也连忙吃了几个面包,便把几个剩余的丢到自己随身背囊里,以备不时之需。
三人很快就穿好了衣服,而阿泉则暗中再次确认衣兜里那一根白羽。
临出门前,男生手轻轻摸了摸裤袋。
白羽,它稳稳当当的留在裤袋里。
阿泉心下镇定了许多。
......
早晨的广场上,是让人感到意外的人山人海。
阿泉三人花了不少力气才挤到参赛席上。
舞台上,主持人早已换了人。
由一个中年男人作为主持。
这个男人穿着一整套的深褐色西装,方脸冷峻严肃,身形高高瘦瘦,倒是有一派庄严肃穆之相。
泉马上就知道,那个中年男人便是昨天将个人赛提上赛程的人。
只见得舞台上,这个中年男人扫视了参赛队伍一番,随后缓缓举了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