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

云绯见姬惑的表情不似作伪，有些惊讶。

姬惑摇摇头道：“在被抓之前，我一直和我的母亲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小村子里，母亲让我平时避着人，所以我连自己是孽种都不知道。”

“孽种只不过是那些道庭的人类对我们这种蕴含其他妖怪或者诡怪血脉的蔑称，我们体内蕴含的是非凡的血脉，我们是袄萨半妖。”

“袄萨半妖？那又是什么？”

“袄萨是所有混血种共同祭祀的神，你竟然不知道吗？”云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姬惑，随即又恍然大悟道：“也是，像你这样诞生在人类身边的半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会更安全点吧。”

姬惑摇了摇头：“那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现在已经不是我想不知道就能摆脱危险的处境了，我听你之前的话意，这个世界除了人类和诡怪之外，还有其他的存在吗？”

云绯点点头。

“当然，像你与我，身上既有一部分人类血脉，又有一部分诡怪的，就是袄萨半妖，而在那里的那些家伙，他们一开始可能是人，但现在更有可能已经变成了其他东西。”

姬惑的脑海中闪过那个诡异的洞穴，还有那些诡异的收孽人，以及那个诡异的枯树和漂浮在湖面上的那些手掌。

他心有余悸的问对方：“诡和怪，究竟是什么东西？”

“没谁说得清。”

云绯摇了摇头。

“我的父亲说诡怪一开始也并不是诡怪，它们是被这个世界的恶念逸散出来的残渣腐化后的异类，虽然诡和怪都是由各种恶念扭曲形成的，但它们处在这个世界的不同夹层，怪在外层，诡在内层，但因为两者经常会一起出现，但他们诞生的源头各不相同，所以才会诞生出‘诡怪’这个词。”

这个世界的恶念？还有世界的夹层？

听到这个词，姬惑立刻想到了那个在其他人眼里他的第三只眼中扭曲成诡异肉洞，生长出诡异触手和眼球的洞穴。

即便已经逃出来了，姬惑的内心仍然心有余悸。

难道自己看到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另外一层吗？

为了分散这份恐惧，他强装镇定的继续问道：“那道庭又是什么？”

云绯听到这个词，似乎有些厌恶，但还是开口道：“因为人类的数量最多，个体力量却普遍最弱，自诞生以来，就沦为了诡怪和妖物的食物，后来，突然出现了一群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类，他们联合起来创建的一个用于庇护人类的庞大组织，这个组织就是‘道庭’，那些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类则自称‘道人’。”

“但这只是表象而已……”

云绯突然看向姬惑，开口道：“之前在广场上出现的那个黑衣道人，你还有印象吧。”

姬惑的内心不禁想到了那个黑衣道人，试探性的问道：“难道那个黑衣道人就是道庭的人吗？”

“从打扮来看，他应该就是道庭的外出巡走之一，主要职责便是收集‘孽种’和制作‘丹药’。”

姬惑回忆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还有那个巨大的磨盘，以及那些伪装成大钱的虫卵，乃至最后对方从癞三的脸中吸出那些幼虫的过程。

难道这一系列的过程，都是为了‘做药’？

“当然，你难道以为那些家伙是真的是悲天悯人吗？”云绯对着树洞外啐了一口，道，“明明也是人类，他们凭什么就能修道？还不是因为吃了用我们这种蕴含特殊血脉的‘袄萨半妖’制作的‘药’。”

原来是这样吗……？

交谈又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期间云绯也提到了她的来历。

她同样也是半妖，也就是所谓人类和动物类精怪结合的后代一族，她的种族是狐狸。

这个狐狸并不是诡怪里的那种夜诱书生的诡怪，而是有血有肉的妖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