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幼逢兽难

在这修真世界的偏远角落，林晨于林家的寒舍之中已悄然度过了三个春秋。虽家境贫寒，却在同村人的关爱下茁壮成长，那灵动双眸中不时闪烁着超越年龄的聪慧光芒。

破晓之际，曙光幽微，几缕残霞如病血般渗于天际，吝啬地洒下几点黯淡光影，寒意在空气中凝结，似要将生机吞噬。

一群孩子，自四五岁至十几岁模样，约数十人，其中就有林晨在其中，在村前空地迎着那毫无暖意的朝霞，有气无力地活动着身躯。他们小脸或青或白，身形赢弱，眼神空洞而迷茫，不见丝毫朝气。大些的孩子动作虚浮绵软，全无劲道，小些的孩子仅是敷衍比划，形如提线木偶。

一位形容枯槁、身形伛偻的中年男子，衣衫褴褛，皮肤蜡黄且松弛，发如乱草，目光呆滞而无神，有气无力地瞅着这些孩子，许久才吐出几句含混的指点。

“日头出来了，可这世间灵气凋敝，往昔借助灵气修行的法子全然无用。如今这般动弹几下，也不过是勉强维持罢了。在这衰败世道，留口气活着已属不易。”中年男子嗓音沙哑干涩，说完后，有气无力地问了句：“听见了吗？”

“听见了……”孩子们回应微弱，仿若残烛将灭时的飘摇。

山中往昔虽有奇异生物，如今却因灵气溃散，尽皆萎靡。偶见几只瘦鸟扑棱，鸣声低弱，往昔那遮天巨翼、吞月荒兽早已绝迹，峰峦之上死寂沉沉，毒虫匿迹，整座山脉仿若一座巨大的死城。

“听见啦。”一个明显心不在焉、反应迟缓的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应道。

此为三岁两岁幼童林晨，都已经三岁了可是还没学会走路，却自行爬入年长孩子间。其动作稚嫩，手臂纤细，挥动时摇摇晃晃，脚步踉跄，屡屡失衡，嘴角食物残渣干涸，模样颇为狼狈。

一群大孩子看着他，目光冷漠麻木，晨练氛围愈发沉闷压抑，仿若阴云笼罩。

林晨面黄肌瘦，双眼虽大却无神，恰似破旧布偶，动作拙笨，口中咿呀声也充满疲惫，毫无憨态。一旁巨石上休憩的老人，瞥见此景，只是微微摇头，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

那些身材单薄、衣衫破旧的成年男子们，围坐一处，低声叹息，手中虽有骨棒，却无力挥舞，皆被愁苦笼罩。

小村生存环境恶劣至斯，灵气匮乏引发资源枯竭，食物极度稀缺。诸多孩子未成年便夭折于饥馑疫病，活下去成了奢望。清晨的所谓锻炼，于众人而言，不过是在死亡边缘的挣扎，希望早已破灭。

“专心点！”负责督促的中年男子有气无力地呼喊，孩子们短暂振作后，又陷入消沉，继续在那阴冷天光下做着无用功。

“呼……咿呀，累了。”林晨喘着粗气，瘫坐于地，目光呆滞地望着大孩子们。片刻后，被一只爬过的小虫吸引，起身追去，一路跌撞，摔得灰头土脸，却也不哭，只是哼哼唧唧爬起再追。

“好了，停下吧。”

随着一声轻叹，孩子们仿若解脱，拖着沉重步伐，缓缓归家，去面对又一个饥饿难耐的白昼。

老人们相互搀扶起身，成年男子们仍围坐苦思，却毫无对策，绝望写在每人脸上。

村子规模不大，男女老少约三百余人，石屋简陋残破，似在风雨中飘摇。

“唉，今日唯有这点野菜汤，如何果腹。”

孩子们沉默寡言，乖巧得让人心疼，用餐时悄然无声，不少人端着陶碗出屋，默默聚于一处。

村子周边草木虽存，然因灵气缺失，猛兽消亡，村人食物来源寥寥，仅有些许苦涩野菜、干瘪野果与清汤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