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狂中想杀人,只有鲜血,才能平息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创业未半,而中道险殂!”想到这句话,他心中怒火欲裂,额间青筋暴起。
本就阴骘的眸子更显狰狞,杀意积蓄,若不及时发泄,整个人可能会爆炸。
“砰!”他一脚将身前断案踹开,胸口起伏,竭力平息心中怒火。
良久,他环顾四周道:“张曼成邀我前往谯县议事,诸位以为如何?”
“大哥,不可。”
“大帅三思!”魏延、石头、江淮等一众心腹也顾不得沉默,纷纷皆出言阻拦。
如今是何种情况,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不愿大哥领涉险,谯县已经成了张曼成地盘,此去羊入虎口。
“呼呼!”李信望着四周竭力劝谏的众人,那颗暴躁之心,逐渐安稳下来。
即使豫州所有黄巾头目,都叛变又如何?
纵使豫州地盘被他人占,又如何?
至少自己还有一群真心相待的兄弟,一群死心塌地追随左右的生死兄弟,这就够了。
他心情逐渐平复,对于众人的心意明了,稍缓口气。
李信缓缓转首瞄了一眼郭图,不露声色道:“公则,吾欲前往谯县,汝以为如何?”
他心里有些不确定张曼成之事,郭图有没参与,虽然其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但此事却有嫌疑,所以出言试探。
不管其如何善辩,只要言语间露出一丝支持前往谯县之意,李信便立即剁了他的狗头。
言语或许具有欺骗性,行为也可以有迷惑性,但有些事只要做了,一探便知。
队伍里第一个帮敌人说话的,不是叛徒,就是包藏祸心,立杀之...
郭图心头惊悸,不知屠夫心思复杂,连忙擦了擦额间的冷汗道:“谯县恐非善地!”
“古有鸿门宴,今有谯县之邀!”
“属下观那张曼成行事阴险,手段无光,不似霸王之度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若大帅委身其下,命假人手,恐怕不能善了...”
霸王有容纳刘邦之肚量,张曼成可不一定能接纳他李某人,鸿门宴这种东西,也要看人的。
“嗯!”李信不置可否,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尽可能的止损!
他闭目沉吟良久后,心中有了决断,吩咐左右:“传令,召城中各部统领,前来大殿议事。”
经过张曼城夺权,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原本以为,凭借战胜汉军的威望,自己便能在这豫州立稳脚跟,能借着此番大势成就一番事业。
但现在,张曼城,南阳的黄巾渠帅,却生生的给自己上了一课,给他雄心万丈的心,狠狠的浇了一桶冷水。
这天下之事,比自己想的还复杂,谋划再好,也赶不上其中的变化。
“踏踏!”众人沉思之时,数名黄巾悍将走了进来。
或许是察觉到大殿内压抑的气氛,他们下意识的放缓脚步,沉默无言。
这些人,算是李信连日来拉拢的成果之一,虽然不是自己的心腹,却没有前往谯县。
亦或者有人已经与张曼成暗通款曲,留做内应,所以留在此地。
李信也懒得与张曼成等人勾心斗角了,待众人到齐后。
他正了正身姿,环视四周,直言道:“今广宗危机,洛阳空虚,吾欲带兵北上,行围魏救赵之举,以解天公将军之急。”
“然此去路远凶险,信不愿让众位兄弟为难,愿随吾一同前往者自真诚相待,无意者也可留守豫州攻城略地...”
闻听要带领军队北上驰援,甚至还要去重兵把守的帝都溜达,在坐统领反应不一,有人面露沉思,有人眼含惊诧。
此行凶险万分,某些老油条,更是打了退堂鼓
李信将众人表情看在眼里,邃开口道:“愿意跟着本帅的绝不亏待,不愿者吾也不吝啬!”
“府库中刀兵无数,粮草如山,可留给在座兄弟们充资!”
“算是本帅,留等之情谊,也是给与尔等的最后一点支持...”
豫州府库物资无数,李信收拢月余,其中堆积如山,供养三十万大军都绰绰有余。
这些,都是李信为了日后攻城掠地,称王称霸做准备的,但是现在,只能忍痛割爱。
他将心中打算托出后,便闭目不语,一时间整个大厅内寂静无声,众人相顾无言。
沉默间,一名身材魁梧的统领起身道:“李帅高义,然豫州唾手可得不可弃之!”
“北上之事吾不愿掺和,还望统领见谅。”
出声之人名叫孙亮,他原本以为大帅会带领大家在豫州干一番大事业,没想到如今打好局面却要领军北上,这让他很失望。
又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领出言道:“廖化不知大帅为何突然北上,但弃唾手可得之豫州,千里北行,孰为不智!”
“路途险恶,统领珍重!”
言语间,又有几名精壮汉子起身,愤然转身离去。
刘辟龚都等人,更是喃喃道:“本以为大帅富有韬略,会以豫州为根基带领大家有一番作为,如今看来,唉!”
“我等告辞,北上之事不想掺和...”
他们言语失望,不知大帅为何突然要带兵北上,但看其意已决,不好在劝。
因为,这些时日,他们已经领教过李信的铁腕,与冷如坚冰的意志。
众人心思变幻,当下也不问缘由,陆陆续续起身离开。
他们归附时间不长,亦没有所谓的忠心与否,多是抱团取暖,各有算盘。
对于这种情况李信早有预料,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法,反应皆异。
有人不愿涉险,亦或者不愿头上被压制,想在豫州做土皇帝,等等不一而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