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过来，他那双褪色的牛仔布颜色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而强烈。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的专注，这让我的胃紧缩。“伊芙琳，”他开始说，他的声音低沉，“幽灵的方法……它们出奇地熟悉。”
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蔓延。熟悉？如此复杂，如此*个人*的事情，怎么会熟悉呢？
他推开一堆文件，露出一个破旧的皮革装订文件夹。“这个，”他说着，手指描绘着书脊上褪色的金色字母，“是幽灵。”
他滑出泛黄的老旧打印件，上面充满了神秘的代码。我靠得更近，我的心砰砰地敲击着我的肋骨。代码……它与侵入我手机的复杂，几乎是艺术性的恶意软件非常相似。相同的优雅混淆技术，相同的特有的空字节使用，相同的……*签名*。
“从未被捕获，”鲍勃低吼道。“消失了。像机器中的幽灵一样。”
他指着另一页，这一次是心理画像。“画像显示可能对科技行业怀有仇恨。一种……背叛感。一种认为这些公司正在通过算法控制人们的生活，操纵他们的行为的信念。”
这些话给了我重重的一击。控制。操纵。就是它。幽灵不仅仅是一个随机的黑客。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也许是一个数字义警？或者更邪恶的东西？这些暗示沉重地悬在空中，预示着真相的寒意。
我的眼睛睁大了。各个部分都在逐渐到位。这不仅仅是关于我的手机；这是关于更重大的事情，更黑暗的事情。幽灵和“幽灵”之间的联系，曾经微妙，现在却非常明显，无可否认。我正在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回望着我，它冰冷的数字目光穿透了照射进鲍勃办公室的阳光。一种恐惧感与一种奇怪的，令人不安的认同感混合在一起，充满了我的内心。我感觉到与这个黑客，与这个来自过去的幽灵之间的联系，一种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想理解的联系。
“幽灵的目标是一家特定的公司，一家参与他们认为不道德的数据收集行为的科技巨头，”鲍勃解释说，他将另一份文件滑到他的桌子上——一份十年前经过大量编辑的新闻稿。细节很少，但标题令人不寒而栗：“数据收割丑闻震惊科技巨头：数百万条记录被泄露。”
“这不仅仅是为了钱，伊芙琳，”鲍勃继续说道。“这是为了正义。幽灵认为这家公司滥用了他们的权力，他们采取了自己的行动。”
我深吸一口气，拼图的各个部分以令人作呕的咔哒声落到位。幽灵……幽灵……精心制作的恶意软件……目标……仇杀……一切都开始呈现出一种可怕的意义。
“那迈克尔·彼得森呢？”我问道，这个名字在我的脑海中回荡。鲍勃提到幽灵的心理画像引发了我的记忆；几个月前我看到的一篇模糊的新闻文章。
鲍勃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阴沉的笑容。“彼得森是幽灵的首席程序员。一位才华横溢的程序员，非常独立，对科技行业深感幻灭。他在这起漏洞事件后失踪了。从未找到。”
这些话悬在空中，意味深长。细节仍然不完整，但更大的画面终于变得清晰起来。我的手机不仅仅是一个目标；它是一种工具。我被卷入了一场十年前的数字战争中，这场战争是由复仇和对正义的渴望所驱动的，这场战争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危险。
夕阳将天空染成了火热的橙色和青紫色的色彩，在我的汽车仪表板上投下了长长的阴影。我的手机在我腿上发出暗淡的光芒，屏幕上显示着一堆杂乱的笔记：`幽灵……去中心化……凤凰项目……复仇？数据泄露……迈克尔·彼得森……`。鲍勃的工作室里充斥着神秘的声明和半生不熟的案例文件。他用谜语说话，一个技术巫师在代码和阴谋的迷宫中漫步，让我把谜题拼凑起来。
我已经开了十五分钟的车了，发动机的嗡嗡声与我疯狂的思绪节奏相呼应。信息过载了；我需要整理，把点连接起来。把车停在荒凉的公路边上，我关掉了点火开关，突然的寂静放大了我脑海中混乱的交响曲。
鲍勃提到了一个“凤凰项目”，这是一个秘密行动，涉及一位对一家大型科技公司心怀不满的程序员，他在十年前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他暗示，那位程序员已经消失了，留下了一系列复杂的恶意软件，一个在网络中徘徊的数字幽灵。鲍勃说，该代码与幽灵当前的手段惊人地相似。
然后提到了迈克尔·彼得森——一个在我记忆深处隐约回响的名字。一位前同事曾经提到过他——一位自由职业程序员，才华横溢，但……不稳定。突然间，拼图的碎片拼凑在了一起。幽灵的行为不是随机的恶意行为；它们是有针对性的，蓄意的，由一种特定的、燃烧的愤怒所驱动的。
我的手指划过笔记的线条，手机屏幕冰冷的玻璃与仪表板上升起的热量形成鲜明对比。这不仅仅是窃取数据了。这是个人的。幽灵不是一个无面孔的实体；他们是一个人，被仇杀所驱使，使用多年来磨练的先进技术，可能长达十年。而我，伊芙琳·里德，不知何故被卷入了交火之中。
一股恐惧感向我袭来，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下来。这远远超出了一个简单的黑客事件；这是一场复仇的追捕，一场数字血仇。但是，伴随着恐惧，一股奇怪的兴奋脉动在我的血管中。各个部分终于到位了，一条道路已经显现出来，一条直接通往幽灵的道路。日落，一个象征性的帷幕，落在了我调查的一个阶段上，在仪表板上投下了长长的阴影，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我再次启动了汽车，发动机咆哮着启动，与我腹中逐渐平静的决心相呼应。现在不再是保护我的数据了；而是关于找到迈克尔·彼得森，理解他的动机，并阻止他伤害其他人。追捕开始了。这一次，我知道从哪里开始。码头附近的废弃仓库区突然感觉不再是一个目的地，而更像是一个悬崖。我正处于某种浩瀚、恐怖、非常个人的事物的边缘。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