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一甩袖,丢下胡惟庸和陶凯独自走了,两人一头雾水。
“相国所言何意啊?明日等消息?”
李善长看的很透彻。
陛下对“剥皮揎草”极刑很是意动。
至于陛下为何会反向责罚宋慎。
或许本意根本就不是责罚警告,而是帮助宋慎堵住官吏的嘴,让宋慎日后少受点“口伐笔诛”。
当天夜里,洪武帝突然派人宣宋慎进宫。
宋慎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进入后宫。
朱元璋看见宋慎一脸凄惨样,明知故问:
“子畏怎么成瘸子了?”
宋慎哭丧着脸,苦笑道:
“陛下,你可真会调侃微臣。”
府里有那么两位煞神镇着,宋慎吓都快吓死了。
“子畏坐吧。”
洪武帝见宋慎站立不住,指着旁边的椅子,提醒宋慎坐下。
“微臣屁股疼,坐不了。”
“哦?既然站也站不稳,坐也坐不得……”
不等朱元璋说完,宋慎强忍着疼,嬉皮笑脸打断:
“要不微臣躺着吧,躺下来还能舒服一点。”
“嗯?子畏莫非在开玩笑?”
朱元璋脸色马上变了。
“好吧,微臣也不躺了,微臣还是靠着椅子吧。”
宋慎欲哭无泪。
咱就是说洪武帝能不能礼贤下士一点?
“哈哈哈,朕也在戏弄子畏,你趴着吧,别躺着了,大殿就咱两个人,有损形象也不要紧的。”
朱元璋笑了,脸上堆叠的褶子也在一抖一抖地颤动。
“谢主隆恩!”
宋慎趴在地上,后背和臀部的疼痛感和灼烧感终于减轻了少许。
“子畏可知道白日众官都在传谣你,说你是什么小来俊臣,不知道你的还以为你干过什么丧天害理的事情呢。”
小来俊臣?
宋慎愣神。
“没错,他们都说你是来俊臣附体,“剥皮揎草”这种东西也只有来俊臣这种人能想出来。”
朱元璋笑道。
“来俊臣何人也?乃武唐酷吏。作恶多端,前后所破千余家,冤死者甚众,来俊臣他自己又两次犯赃罪,种种不法,武则天都加以庇护。”
“这些老顽固不忍见“剥皮揎草”执行,遂即将微臣比作来俊臣,岂不是在暗喻陛下是则天女皇,以酷刑治理天下?”
“微臣提及酷刑施压,又创“剥皮揎草”这种极刑,内外朝官吏肯定会憎恶我,不过,微臣岂能不知陛下力图建立清明吏政的想法,纵然微臣身后背负无数骂名,我也要跟随陛下脚步。”
宋慎并不在乎自己会背负多少恶名,他目前只需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抱紧大腿。
“说得好!子畏,你是忠诚不渝之士啊。”
朱元璋蹲下身,拍了拍宋慎的肩膀,十分欣慰。
从前,懂朱元璋者唯有马皇后和儿子朱标,现在,懂朱元璋者又增一人,乃宋慎也。
现在宋慎的地位朱元璋心里已经仅次于徐达和李文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