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复哭丧个脸,被何金和几个禁军卫带回府衙,他小心翼翼放下《大明律》,“扑通”一声,跪在宋慎面前。
“黄复!你谄媚上司,欺瞒夹帐,乱用刑罚惩处百姓,你可知道,除了王贼,就属你罪行告罄。你该当何罪!”
宋慎指着黄复脑门。
“大人息怒!小人错了!小人知错了!请求大人宽恕!”
黄复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脑门浑然不知已经出血。
“押下去!”
宋慎摆摆手,诸葛严就像提小猴一样,拽起黄复就走,只留下一声声呼救声在后面渐行渐远。
“我自会向朝廷禀报,赏何金为钱塘县县丞,罗贯中为钱塘县主薄,刘兰为钱塘县典史。”
何金喜形于色。
这些年他一直被王斌压一头,本想着混一辈子,从未想到王家会倒台。
“我研习律法,蠹吏便可影响国家,一颗蛀虫可以嗑掉树干,一穴蚁巢可以毁掉一堤。影响之广,小到一屋一户,大到万民大家。”
“钱塘虽小,一家王氏便可在当地只手遮天,浙东之地,若是多几家王氏这样的宗族,浙东便会黑的不能再黑。”
“对了,知县大人,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尽管说。”
“外界有传罗贯中不满主薄一职,对你颇有怨言。”
“哎,此话怎能当真?我与罗贯中志趣相同,我知他为大才,岂能甘愿为一主薄,但是事有轻重缓急,他的升迁之路,才刚刚开始,我们两人岂能因为这种闲言碎语而产生衅隙?”
此话传入罗贯中耳中,罗本能下地后,就拄着拐杖,来寻宋慎,两人相聊甚欢,整整聊了一夜,次日罗贯中再出屋时,只以宋慎马首为瞻。
而宋慎来到牢狱,见到一脸颓废的王斌。
“自缢,或许对你来说是一个好结局,不然……”
“不然什么?”
“咱这大明第一例“剥皮揎草”,可就要诞生在这钱塘县了,而你王斌,就是第一个品尝的幸运儿。”
王斌一听“剥皮揎草”会在自己脑袋上施行,两条腿都吓软了。
“按《大明律》定,凡贪赃一百二十两白银以上官吏斩,而后枭首剥皮,皮里填草,制成“人皮草袋”。”
“县丞王斌,贪赃已远超一百二十两白银,赃款额预计超过三万两白银!已符合行刑条件!”
“行刑!”
那两个刽子手面露迟疑。
他们也是第一次施行此刑,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先枭首啊!枭首再剥皮!”
宋慎的声音犹如阎鬼探门,王斌豆大汗珠滴的飞快。
“呸!呸!”
两大汉也不耽误时间了,朝手掌心吐了两口唾沫,举起掺水的大砍刀,悬在王斌的后脖颈。
“不!”
王斌呲目结舌。
“啊!”
王斌生前最后的嘶吼声,一瞬间戛然而止,留下一道血箭喷涌,头颅落地,眼神满是惊慌失措。
刽子手小心翼翼拾起王斌的脑袋,两个大汉开始仔细“雕琢”。
围观百姓纵然心有畏惧,他们也还是坚持看完了全程,因为他们恨透了王斌,恨透了王家,王家的大厦倾倒,则预示着他们的坏日子算是到头了。
只是有的观众实在忍受不住,呕吐声伴淹没在喝彩的浪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