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广元没有接话,只是拿出钱袋子晃了晃,里面传出叮叮咚咚的金属声,
“我这有一百八十两,刨除买房和去官府过契的钱,剩下的便都是你的,能拿到多少银子,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胖牙人已经瞪直了眼,这铺子他一开始的心理价位是一百七十两,帮客人讲到一百七十五两就可以算他尽力了,但要是这么给好处费的话,那他就要使出十足十的讲价功力了。
不知他到底怎么磨的价格,反正铺子最后的成交价是一百五十八两,减去一会儿去衙门过契要用的五两银子,他能赚十九两。
天啊,十九两的巨款啊,以前做成一单,他最多能拿三两银子的好处费,这次居然这么多。
雷广元其实就是图省事,自己讲价功夫一般,估计能讲到一百八十两就是最多了,但同样的钱委托给这个牙人,
他不仅可以帮忙讲价,还能把契书什么的都弄好,同样的价格办更多的事,实际上是他赚了。
胖牙人开开心心找人拟好了契书,让双方签字画押,就去了衙门过契,嘱咐夫妻俩不要走远,他很快能回来。
店铺里赵掌柜开始收拾起了个人物品,承诺三天内搬走。
雷广元点头,然后就拉着宁芳舒在这条街上逛了起来,街上行人不多,店铺也多是书院相关的东西,
不久,两人坐在了一个小摊子前,让摆摊卖画的清秀书生给二人画一幅肖像。
清河书院,大门内,雷广宁顶着淤青的一张脸正在和同窗攀谈,突然他目光扫过远处,定睛细看,微微有些惊讶,
“怎么了广宁,你在看什么?”
相貌平平的书生也顺着雷广宁的目光看去,没什么特别的,也就庄回轩的小摊子前坐了一对夫妻,看起来似乎挺恩爱的。
与他攀谈的书生跟他打趣道,“哈哈,广宁兄是想家中妻子了吗?你今日上午才刚来书院,现在就开始念家了吗?”
雷广宁根本不是想家,他是看到了自己大哥,那天暴揍他几十拳的亲大哥!回想起那天的事,他的鼻梁又开始隐隐作痛,
早知如此,他前几日绝不会请假在家,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他脸上的痕迹还没消除,
今日来了书院,先生问起他,脸上伤是怎么回事,他根本不敢说是大哥打的,都以不小心摔跤搪塞过去了,
要是被先生知道,他教妻不严,放纵刘氏带着亲娘,趁着大哥不在家,去向重病在身的大嫂讨要吃食,那可真是丢了大脸,还会获得一个刻薄的名声,
不仅这次下场考试的名额要没了,甚至以后都有可能背上不敬兄长的罪名,
不过现在看来,大嫂的身体似乎好了许多,这大冷天,在外面坐了许久,也不见她咳嗽,想来是大好了,
幸好幸好,大嫂没事,要真出了事,大哥的拳头,他承受不住啊!他以后一定要嘱咐刘氏,离大哥大嫂远一些,别去作什么幺蛾子。
“广宁,广宁?你在听吗?”
雷广宁回过神来,“啊?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