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苏迹已经开始幻想将来。
到时候,他抚春风卷走寒意,秋来躺着也能收获数不尽的满穗。
何必天天汗如雨下,种地这么辛苦?
所以说,出生便限制一个人的眼界。
没有出现用金锄头去种地,大抵就已经是苏迹最大的想象力。
当然,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就是。
……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苏迹哼着不知道脑海中从哪冒出的词汇。
好似有什么东西铭刻在灵魂中。
他看着路边吆喝的小贩。
他望着观众只有三三两两的杂耍艺人。
今日阳光明媚正好,稀疏的云朵,变幻莫测,时聚时散。
不似往日种地的劳苦。
好似有什么枷锁从他身上取下。
第一次真正为自己活着。
春去秋来,日升月落……
云卷云舒!
这一刻,苏迹好似抓住了什么。
他感觉有一股‘气’在周身环绕。
却又感觉差了一丝韵味,始终无法牵动它们。
若是有修仙大能在此,只怕已瞠目结舌,不知要多久才能回过神来。
随后摆出此生以来最最最和善的笑容:“小友,可愿拜我为师?”
苏迹在这一刻,心境蜕变。
顿悟,近乎入道!
但他对修行的认知,太贫乏,甚至该说一无所知才对。
没有足够的基础去推动苏迹的思绪。
最终与创下‘练气法’失之交臂。
……
苏迹从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却听耳边传来:“只见那人一剑斩得天门大开……”
与那观众只有三三两两的杂耍艺人不同。
这里分明只是路边的茶楼,却人影错落。
‘啪’的一声醒木拍桌。
苏迹看那人口若悬河,衣上略带风尘。
其实他很想驻足听听说书人口中的‘仙家传说’。
但留给苏迹的时间并不多。
天黑之前,他需要比老登先赶回去。
如今却连‘仙人’的头绪都没有。
按理而言……有‘仙人’降临丘隆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应该闹出巨大的动静才是。
就像这路边的茶……
苏迹缓缓抬头,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
那衣服略显风尘的说书先生,面庞沧桑,胡茬唏嘘,腰间还挂着丑陋的酒葫芦。
与苏迹想象中的‘仙人’,落差未免也太大。
‘仙人’不该一身白衣胜雪,面色温润如玉,再加仙风道骨?
暂且存疑。
此时茶楼上听书的老百姓实在太多。
苏迹瞥见二楼还有一个空位,费了好大劲挤了上去,想也没想就直接坐下了。
你指望一个八岁的小孩能懂多少人情世故?
有位置,他就坐了。
就这么简单。
无知者方能无惧。
哦?不对!
苏迹好像还懂一点人情世故的!
他坐下后,方才有些礼貌的询问与他坐在同一张长凳上的小孩:“拼个桌,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