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老嬷嬷就用得习惯?”
“汪嬷嬷刚满四十,也不老。”
阮氏不想和她争论这个,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道:“李嬷嬷回来说,锐王的性子有些不好,你们……相处如何?”
“母亲以为呢?”江心棠反问。
“母亲认为你要多多包容锐王——”
江心棠就没有指望阮氏会关心自己,她抢白:“我已经和李嬷嬷说过,我既然答应嫁进王府,就会好好地过日子,绝不会丢了宣平侯府的脸面,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奶娘一家都在你手上。”江心棠是刘奶娘一手带大的,她被赶到庄子里,刘奶娘不放心,就跟着过去。
一待就是几年。
本来一切都是很好的。
结果刘奶娘得了重病,需要大笔银子治疗。
她的银子不够,恰好遇上父母让她替嫁。
她答应了替嫁,父母才给刘奶娘治病。
阮氏这时候却有情有义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奶娘辛辛苦苦把你奶大,宣平侯府理应给她养老。”
“我可以给她养老。”
阮氏却道:“可她在宣平侯府待习惯了。”
江心棠不再说什么。
阮氏缓了缓声音,道::“心棠,你不要乱想,奶娘如今很好,你好好在王府待着,伺候好锐王,母亲相信以你的聪慧和坚韧,定会得到锐王、皇后娘娘和陛下的喜欢,到时候你亲弟弟也跟着沾光。”
没错。
江心棠还有一个亲弟弟,极得宣平侯府上上下下的宠爱,以至于十分骄纵,曾经用石头砸破她的头,父亲母亲却骂她惹亲弟弟生气,她压着心头的不喜,问:“所以,你想让我给你儿子当垫脚石?”
阮氏蹙眉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他是你亲弟弟,以后他好了,你也会好的。”
江心棠笑了。
阮氏问:“你笑什么?”
江心棠道:“母亲,你不知道吗?他在侯府一直都很好,我却在庄子过苦日子。”
阮氏理直气壮道:“那是你犯错了。”
江心棠继续道:“他继续在侯府过得很好,我却嫁残疾。”
阮氏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道:“锐王是陛下的儿子,身份尊贵,多少人想嫁都嫁不了。”
“江静芸为什么不嫁?”江心棠问。
“你和锐王更合适啊,而且你是在庄子上长大,没见识、没才情、也没有一个国公爷外祖父,若不是母亲极力争取,你根本进不了锐王府的大门。”
庄子上长大?
没见识?
没才情?
没有一个国公爷外祖父?
别人说说就算了,阮氏居然……江心棠又笑了,望着阮氏美丽的脸庞:“说起来,我得谢谢你?”
阮氏面上浮出不悦:“你倒也不必这般阴阳怪气。”
“夫人。”江心棠突然正色。
“你叫我什么?”阮氏诧异。
“侯夫人。”江心棠重复。
“你——”
“请你认清一件事。”江心棠打断她:“是江静芸看不上残疾的锐王,成国公也看不上,但他们畏惧皇权,都不敢退婚,所以他们向你和宣平侯施压。”
阮氏微微一愣。
“你和宣平侯面临两种选择,一违抗圣旨悔婚,二得罪成国公履行婚约,不管哪一种选择,你们都承受不住后果,是我站出来解决你们的难题,我是你们的恩人!”
是。
就是这样的!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没有人和江心棠说过。
江心棠居然知晓!
阮氏震惊不已。
江心棠望着她道:“我不需要你们感恩,我已经从你们身上拿到大笔银钱为奶娘治病,所以,你们也不要妄想拿‘亲情’来操控我,我们之间……没有亲情。”
阮氏脸色难看:“你——”
江心棠声音沉冷:“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我指指点点,我怕你站得太高了,会摔的头破血流。”
阮氏心头噌噌地冒火。
江心棠强调:“侯夫人,记住,我们是交易关系。”
“你——”
江心棠直直看着她道:“若以后我有幸讨得锐王、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喜欢,那是我自己的本事,我绝不容许你们沾一丁点儿的好处,否则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