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听风看向陈极,对视之后,他认真地看向丁湘:
“这,就要需要你的帮助了。”
......
等到晚自习后,讲台上的两颗血淋淋头颅没了踪影,似乎已经被人打扫干净。
铃声快响起时,吴燕和方佳才回到教室,两人互相搀扶着。
吴燕已经不愿意再和他们说话,看向几人的眼神,有种莫名的复杂。
方佳正想往丁湘身边走,却被吴燕一把拉了回来,她眉头紧皱地看了一眼众人,眼神很担忧。
“吴燕在阻止方佳接近我们......”丁湘轻声说。
她心里有些后怕,看着被深深影响的吴燕,不禁想起自己之前也曾短暂地迷茫过,差点迷失了道路。
壮汉看都没有看一眼,不耐烦地说:“别管她们了。”
“这么容易被影响,活该死在这里。”
他一直晃腿,肉眼可见的焦虑,离晚上的计划,时间已经很短了。
很快,晚自习结束。
不知不觉,在壮汉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中,他已经躺在了床上,熄灯号准时响起。
三人都没说话,屋里一片沉默,只能隐约听见几声沉重的呼吸。
指针指向十点零五时,伴随着门上小窗被推开的咔哒声,宿管诡异的头,再次幽幽伸进屋里。
这是陈极经历的第二次,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当宿管湿滑恶臭的眼球抵住他的眼皮时,陈极还是涌起一股犯呕的冲动。
过了几分钟,微风吹动,小窗被“啪”的一声关上。
高跟鞋消失在走廊尽头,过了两分钟,陈极才睁开眼,擦了擦脸上的黏液。
杜听风的床板,发出吱吖一声,陈极也缓慢地从被子里钻出来,非常小心地爬下楼梯。
昏暗中,壮汉的床边坐着一道黑乎乎的人影,正是杜听风。
看到陈极靠近,杜听风掀起袖口,他的手腕上,绿色的表盘浮着莹莹的夜光。
“现在是十点十五。”杜听风轻声说,“第二次查寝时,宿管大概十一点零五之后到达上面楼层。”
“具体什么时候出去,我来决定。”
陈极点了点头,却没听见壮汉吭声,扭过头去才发现他的身体压的很低,正仔细盯着杜听风手腕上的表。
“有实力啊,哥们。”他感叹道,眼里意味不明。
“还行吧。”杜听风怔了一下:“你喜欢?”
壮汉冷笑一声:“哪个男人不喜欢?”
“华北市场买的,你回去了可以去看看。”杜听风说:“才三百块。”
“......”壮汉一下无言,复杂地看了一眼杜听风,对方脸色很无辜。
“该省省,该花花,懂了不?”杜听风拍了拍壮汉肩膀,声音真诚。
陈极默默地看着他俩,马上就该去偷鬼的东西,这两人居然还有闲心讨论去哪买假表。
不过,这一打岔,确实让寝室里凝重的氛围平缓了不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宿管的高跟鞋声,再次哒哒地出现,逐渐远去,消失在上层。
杜听风抛着手上的硬币,直到表针刚好抵达十一点零五,他忽然一把收起手,低喝道:“走!”
借着窗外的绿光,陈极无意间瞥见,他手心里隐约露出一行很小的数字,似乎是硬币上的刻纹,好像是5000。
他没多想,壮汉已经将门推开一条缝,三人悄声挤了出去。
走廊里很昏暗,只有应急灯在发出幽幽绿光。
所有寝室的小窗里都漆黑一片,只有尽头一扇没有窗户的铁门,下面溢出微弱的光线。
壮汉靠在楼梯口旁边的墙上,对着陈极两人使了个眼色,他所在的位置,离应急灯的插座很近。
陈极将事先准备好的纸垫到铁门的铰链处,再推开门时,嘎吱声已经微不可闻。
一种发霉恶臭的味道,冲进了两人的鼻腔。
陈极将门掩上,抽走纸片,和杜听风对视一眼,闪过同样的担忧。
桌上老旧台灯昏暗的光线下,每一面墙,每一片地,都堆满杂物和柜子,如同一片垃圾的海洋,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