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薛姨妈的心思,贾宝玉不知道,此刻他心中的火气忍不住的上涌,根本压制不住。
每一句对贾兰的赞美,好像如同巴掌一般打在他的脸上。
“宝兄弟,今个乃姨妈家乔迁庆贺之喜,有些话我本不愿意说,可既然说到了这儿,就不得不说。”
“文死谏我不明白,可是武死战我却见过,经历过。”
“你说是武将有勇无谋,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话没错,只是有些时候,无法用简单的对错来形容。”
“边境经常有女真鞑子的掳掠,面对突然来袭骑兵,我军因骑兵短缺,在速度根本无法与之相比拟。”
“想要让百姓平安撤入城中,就需要有军队挡住女真鞑子骑兵的冲锋。”
“我亲眼见过为了掩护一千个百姓奋战到最后一兵一卒的队伍,他们每一个都倒在冲锋的路上,甚至有些受伤之人仍然手持长枪保持进攻。”
“这些人仅仅是为了图名图利?”
“他们也是你口中的浊物?”
一句话让贾宝玉不知如何反驳,他支支吾吾:“这种人......自然算得上英雄。”
贾琅继续说道:“还是我经历的最后一战,我率领的一万人就是作为战局的弃子,只要能将多隆滚率领的三万精锐铁骑拖住,就算全军覆没,包围圈形成,这一仗也必胜无疑。”
“难道我那死去的八千九百六十三个兄弟,也是浊物?”
“若没有我们这些浊物,不但是山海关以北的百万百姓将受到奴役,就算是京都也会遭遇女真的劫掠。”
“当年靖康之耻的时候,宋徽宗,宋钦宗举手投降,换来的结果是什么?”
“猪狗不如,宫中的妃嫔,公主,高官的子女,妻妾全都沦为金人的妓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真有那一天,你能依赖的是谁?”
“依靠的又是谁?”
“如果没有祖宗战场上九死一生的拼杀,你会有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
“你会有机会在家中发脾气,肆意妄为的机会?”
“你会有机会与家中这些姐妹,丫鬟高谈阔论?”
“你吃的,用的,全都是依赖着祖宗在战场上拼杀的功劳,现在却反过来说战场上的人求的都是功名利禄,还称之为浊物。”
“若他们是浊物,你享受着他们创造的果实,又算什么东西?”
话说到最后,贾琅语气已经变了,话语中除了厌恶,更带着浓浓的杀气。
贾宝玉哪里经历过这些,瞬间不知所措。
他迷惘的看着贾琅,又求救似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姨妈,一众妹妹,发现往日里为他解围的人竟然一个也没有开口。
王熙凤也看不上贾宝玉,尤其是在无数光环加持下的贾琅影响下,可她知道贾宝玉是贾母的心肝,受不得委屈,否则又来个砸玉,贾琅能扛得住,她们岂能扛得住?
尤其王夫人还不时的看向她,明显是让她圆场。
干笑一声,王熙凤笑道:“琅兄弟,其实宝兄弟也没有.........”
话还未说完,便被贾琅打断。
“二嫂子,若是别的事情,我可以不与他计较,可这关乎着无数热血子弟为保家卫国奉献自己,他们用性命维护的荣誉,岂能被一个黄口小儿再三折辱。”
“若再求情,可莫要怪我口下无德。”
此刻的贾琅好像换了个人,身上的暴虐之气让人不敢违背其话。
王熙凤讪讪一笑,又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