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说着把瓶子递了过去，偏头看向那些被报纸糊住的窗户，思考着什么。

陆慎摸了摸瓶身，又对着太阳仔细辨认上面的字，摇摇头道：“我只能看出上面写的是某种农药的名字，背面应该有写具体用法，但是我实在看不清，抱歉。”

“没关系，我想这里应该不缺这种装农药的瓶子。”顾谨宽慰道，“而且农药嘛，大概也就是那几种，杀虫、杀菌、除草等等，等下跟其他人交换一下情报应该就知道这药是什么用途了。”

陆慎看了他一眼：“你接触过农药？”

“也不算接触吧，就是实习的时候碰到过一起喝农药自杀的案子，就多少看过一些资料。”

“你知识面还挺广的。”

陆慎难得夸人，心中对这个大块头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谢谢夸奖。”顾谨也跟着笑了笑，“对了，你刚有发现什么吗？”

陆慎摇摇头：“暂时没有，估计要进去看看。”

顾谨也正有此意：“行，那你先退后些，我来开门。”

“那你小……”

陆慎话还没说完，只见顾谨当即从地上抄起半拉砖头就往门锁上砸，生锈的铁脆得跟纸皮一样，砸两下就开了。

“心。”他默默地把话说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莽撞的大块头，“你就不怕里面有什么毒气？”

“怕什么，这门下面有个口子，要有毒气我早就晕了。”顾谨说着，指了指底下一个豁口。

这扇门向阳，锈蚀的程度更严重些，此时因为刚才的暴力破门，铁锈哗哗地往下掉，口子也比刚砸的时候大了不少。

陆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也捡了块砖头，用它抵着推开了锈迹斑斑的门。

-

里面的空间远比想象中的要大许多，充斥着一股农药的刺鼻味和霉味，十分窒息难闻，因此两人不得不放缓了呼吸，避免吸入更多浊气。

厂房的左右两侧都是装配隔间，一个隔间大概有四五米左右的宽度，每个隔间内都配备了一台装液机器和一个宽大的水泥桌面，倚靠一块铁板与之隔开。桌面上放有一个长方形的塑料框、木槌和一些杂物，过道上还有几台倾斜着的手拉平板车。

每个隔间后方的空位都堆放着成箱的货物，有的倒塌在地，有的因为农药漏液已经泡发糊成一团；隔间两侧则是堆得小山一样高的大号肥料编织袋，部分袋子已经发黄发脆，里面的东西滚落在地上，陆慎仔细看了看，是农药瓶、瓶塞和瓶盖。

顾谨大着胆子踢开了地上的杂物往装配机器走去，每个机器上方都有一根管子与机器连通，方便给机器补充农药水剂；机器侧边是一个手摇杆，下方则是一排八个的注水口，看上去整体的操作看起来并不难。

“看来这里是一个大型人工生产流水线，所有的农药水剂估计都是在这里由人工进行装配的。”顾谨说着，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某位小福星，“陆大科学家，你有什么发现？”

“你来看这个。”陆慎晃了晃手中的黑色塑料瓶道，“它这里写着，该种农药的有效成分及其含量为4％，而且瓶身上标明了低毒。”

“你觉得集体投毒的概率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