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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
刘正押着一斗谷入城。袁枢大吃一惊,他果然知道,昨夜城外营地有乱,但万没有想到。居然擒获贼人头目。验明正身后,下令处斩,悬首城门。
袁枢对刘正高看了几分,说道:“贤侄,今日之局面,你觉得当如何却敌?”
在此之前,袁枢虽然答应了刘正城外立营之策。但绝无让刘正参与到雎州战事的谋划中。
刘正用战绩证明了自己。
刘正说道:“以小侄看,坚守城池,贼人粮尽自退。”
“不行。”袁枢说道:“眼前的情况,等贼人粮尽自退,估计要等到明年开春了。今年颗粒无收,明年万万不可耽搁了。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如果明年再误一年。河南就不知道是何局面了。必须尽快赶走贼人。”
“如果明年有了一季丰收,河南的乱事,就能稍稍平息一二。有三年丰收,说不定河南还能恢复平静。”
刘正听袁枢此言,为之一愣。
此刻晨光洒在袁枢的甲胄上,有金光跳跃。也映射在袁枢的眸子中。
有一丝金光-----是希望。
在刘正心中袁枢的形象有一丝丝改观。他心中暗道:“袁枢此人,或许无力挽狂澜之能,但心里却是一个好人。心怀百姓,亦不愧为袁可立之子。只是-----可惜了。”
真的可惜了。
在自然灾害面前,袁枢所有努力,都是无用之功。
崇祯十三,十四两年。河南大地都不要想种什么了。而崇祯十五年,却又有人造的天灾。指望上天保佑,三年丰收。不要想了。
许定国说道:“我有一策,可大败贼人。不知道,刘典史,愿不愿听听。”
刘正心中一动:“你有破贼之策,为何要我听。恐怕这退敌之策,不是你的。而是你们之前商议好的。而今是要用到我了。这才说与我听。”
袁枢估计是担心,直接将话挑明了。刘正一旦拒绝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这才如此婉转。
“许将军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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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袁老山大营中。
几十人跪在袁老山面前,呜呜哭道:“我家掌柜的,中了那刘鳖孙的算计,折在城下,还请袁大掌柜为我家掌管报仇。我等愿意听大掌柜号令。”
袁老山一副老农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田间老汉。
此刻他面带几分戚色:“我那一斗谷兄弟,不幸亡故,诸位暂且归俺麾下,且看俺为一斗谷报仇血恨。”
角落里的房文禹无声冷笑。
房文禹是一个三十岁的读书人,一身官袍坐在那里,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员官员。
房文禹也是读书人。走到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而他即便成了贼,也效仿官府做派,前有仪仗,后有旗牌。
比官府还像官府。
他与这些大佬粗不一样。有见识。
一眼就瞧出来,袁老山与一斗谷,有个屁兄弟情义,无非是看上一斗谷留下的一百多号马队。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饥民要多少有多少。死多少都不在乎,唯独在乎的是马队。只要马队在。将这些饥民全部扔到这里,不过月余,就能重新拉起一帮人马。
而马队,也就是成熟骑兵,可不是那么好招募的。
一百多骑,对袁老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诸位,谁愿意攻典史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