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不为了别的什么,只是想要在遇见你时,不会错过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修炼过轻功的缘故,所以我没有近视眼。
轻功书里介绍的不止是轻功,而是轻功体系里的一整套修法。包括:轻功基本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轻功基本功,这有两种不同。一种叫墙梯,另一种叫旱地拔葱。
墙踢比较容易练,是通过轻轻跃起蹬踢墙面,左右脚交替,做到三连蹬、四连蹬,甚至五六连蹬。
……我勤修苦练,但终究小孩子心性,有了一丁点儿本事就忍不住卖弄和玩乐起来了。最好的时候也只做到了四连踢,但因为家附近只有幼儿园的墙好爬,而也只有三个我那么高,所以这样几下子就基本可以扶着手爬上去了,所以那时候我有一种自己已经练成了的错觉,站在墙顶,看着那些矮房的屋顶,一种油然而生的成就感,很是得瑟了一阵子。
第二种轻功基本功却就不好练了。旱地拔葱的前提条件必须是先挖一个土坑,然后人站下去,最初只有很浅,然后每天以脚尖点地的蹦,不允许弯膝盖的,一天几百次的跳下来,土坑也要越挖越深,甚至后来还要在双腿上绑上沉重的沙袋……
而这一切我通通没有练,因为市中心那样子的地方,道路和街道拥挤极了,想找个空地来挖土坑,根本就是比做梦还不靠谱的事情。
轻功书里的第二项是眼观六路,这个的练法是很古怪的,它要求我必须把门开成一条不足最细手指宽的缝隙,然后距离一米远,双目凝神集中去透过那条门缝儿来见到门后面的广阔世界。
我也不记得自己练了多久,只知道后来我的眼睛不仅可以上下左右的灵活转动,我还能够左右两只眼睛分别去看不同的地方,……一度让身边人以为我害了眼病,因为我明明在看着他,他却看不见我眼睛在注视他。
再后来,我学会了第一个伪装,就是努力让双眼去专注的看一个人,好让自己看起来是个不会武功的正常人。
但其实,我只需要完全不看他,就能看见他,而且看的清清楚楚。
到了轻功书里最后一个功夫耳听八方,我没学成。
首先是眼观六路后,特别容易把精力集中在双眼里。可以说,耳听八方的六路已经几乎用处不大了。至于最紧要的脑后的那最后两方地方……太难听清了。
那对耳力的要求太高了。
我修炼了一阵子,总是做不到。
然后,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我终止了自己的修炼。
因为他是我人生里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或者称朋友不够恰当,因为还远没有能够承载那么厚重的责任与重量。
应该准确的说法是玩伴、发小、又或者两个熊孩子的相遇。
是在幼儿园的墙上面,我们一样高高在上的看着彼此。
但还是我要高一点点,因为我可以在三角形的墙顶斜坡上站立起来,他不行,所以他是蹲坐在那的。
但不管怎么说,我有了第一个玩伴。
我不再是孤独一个人的玩耍。
原来他家就距离我家只有两分钟路程的地方。
我们更碰巧的是年龄一样大。
也都是男孩。
……为什么一定要是男孩呢?因为那时候好像和女孩玩是一件很逊的事情。男子汉是不应该和女孩子在一起玩的。
女孩子能玩什么?跳皮筋儿、扮家家酒、洋娃娃、还有叽叽喳喳,简直弱爆了。
我们是要去爬墙的男人!我们是男子汉,我们要去挑战那个总是阻止我们跑进幼儿园里荡秋千和溜滑梯的坏老头儿,那时候,我们叫他老妖。
“你终于敢在墙上站起来了。”我看着发小颤巍巍站起来的样子,开心的拍手叫好。
我的发小,他有一个很俗气也很讨喜的名字卞宝。
卞宝有些发白的脸上,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瞧着我兴奋的问:“敢不敢?”
我问:“什么敢不敢?”
“我们去斗老妖!”
我双目里放出精光,那可是无异于霸王项羽一样的勇士才敢去做的事呀。
我咬牙一点头,一个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