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何仇道:“公公稍安,我师兄言快则俩日,多则三日便回,便请众军士暂缓几天,全我师兄弟间信义。万望公公海涵。”
那太监听得耳顺,他干的本是传话督办的活,自然允了,又与秦何仇说了些话,问了些昨日的事,说三日后再来,便回宫去了。
等那太监走了,胡平早被香料味熏的鼻痒,打了几个喷嚏后,赞道:“公子当真聪慧,我原担心公子未见过宦官,一时轻慢了他,却不料公子应对得如此妥当。”
他本是借机说些官场上的世故给秦何仇,那太监是天子近人,端的要害,这等人,有道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惹了他,给你使坏,宰相也有些发憷。
只是秦何仇慧质不尘,问道:“那公公是接了皇帝的令,帮助与咱们的,我怎会轻慢他?”胡平一时语塞,过会儿秦何仇道:“胡旗总,我却有事和你请教。”
胡平道:“小人只能知无不言,哪敢指教。”
秦何仇道:“我师不喜师兄在江湖上厮混,嘱我给他寻个营生。我原心思人各有志,尽人事听天命便是。昨日看来,这江湖是个甚么腌臜地方,却需我师兄早走正路才好。只是不知那边有甚么合适他的营生。”
胡平心道:“你劝你师兄,你那爷爷还想劝你哩。”他对秦何仇道:“男儿不作状元郎,便在沙场争公侯。李兄弟的本事,不在战阵之上岂不埋没?只是卫武侯治军极严,无功不升,便是故时恩公忠怀侯,也不过是个总旗,还是三年熬来的,李兄弟天性豪放,定不愿从兵丁做起。除非去那钉珠营。”
秦何仇问:“甚么是钉珠营?”
胡平说了半截,自是等他来问,胡平道:“胡人里也有那奇人异士,给胡人朝廷效力。那钉珠营便是专为擒杀他们所设。里头兵士最次也是踏白营中选拔的精锐,所配军械用度也是一等一的,营里普通士卒饷同小旗,也无那么多规矩,正合适李兄弟这等江湖人士。以李兄弟的本事,立功不在话下,三年五载,说不得便升个把总,或者做个教头。”
秦何仇道:“这钉珠营听着端是凶险,只怕我师父不愿。”
胡平道:“我也听得李兄弟身世,若他肯依真人的话,留着太一山的道牒,等闲便能做个护营道人,卫将见了也得客气些。只是军里吃着朝廷米粮,安稳地方哪能寻见。依小的说,入了钉珠营,也比那江湖上当甚么‘飞针’、‘赛郭解’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