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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王磐心里着急,倾力猛攻,反叫赵政算准路数,踢实他一脚,失了实地,这时后边出来一个兵士,闪身过来提剑朝王磐后心刺去,口呼:“还我哥哥命来!”这人不是吕新是谁?他化作赤鳞卫里一兵,便等此刻。王磐众兄弟,此刻自顾不暇,如何能救?

却有一人,还未出手,便是能在土里藏得周墚。他那本事,原本算不得厉害,凡肉精魄异者,自有感应,往土里一戳,也能叫他死伤。如今乱阵之中,却显厉害,概因敌我十几个人雄厮杀,却难察觉他了。

这周墚从土里抬出半个身子,把吕新一推,吕新看过来,便照吕新脸上放了一铳,这铳是个铁砂铳,那吕新为报新仇,已使了十二分力,躲闪不得,却叫周墚了却旧恨。

只见那铳响过,吕新脸上血糊糊一片,这厮惨叫一声,把剑一丢,朝山下跑了,周墚顾不上他,又朝赵政脸上放了一铳,赵政把脸别过,铁砂打在臂甲、颈甲上,皆弹开了。此时王磐又打过来,赵政对付王磐一个已是吃力,那周墚武艺虽寻常,却又从腰间拔出一个手铳,装的铁丸,朝赵政当胸一放,那赵政顾得了弹丸,便顾不了王磐的长锤;若顾了王磐的长锤,便顾不了周墚的弹丸。便如一个老将,叫双车错将死了。

只听闷响一声,赵政叫王磐砸倒在地,王磐又使一锤,把这厮头盔砸出个碗大的凹坑,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那众兵见了,军心动摇,这时那些喽啰杀回,胡乱射箭,提些木棍之类的涌来,却如极西之地的回胡所言,成了压死骆驼的稻草,顷刻兵败如山倒,各自逃命去了。

这些兵士丢盔弃甲,倒也逃了七八十,只捉住四十来个,剩下的自是战死了。王磐严命众人不得杀伤俘虏,随后将衣服里的棉甲解下,一屁股坐下,汗如泉水般流,众人也是如此,受伤的自去料理伤口。

歇了一阵,众好汉回过神来,想起凶险处,自是后怕。所幸未折损一个结拜兄弟,众人聚到一处,皆道:“幸亏有姜周峰兄弟在!”那打乱阵法的十几发铳,周墚手上三发铳,皆是他自身上取下的,更不提衣里甲片,坚韧轻便,救了众兄弟不知几条命,实在当记首功。

王磐站起,施礼道:“若无姜兄弟,便再多五个我王磐,只怕众弟兄怕也要折这里了。”众人见了,也都施礼。姜周峰见了,道:“自己家的兄弟,怎就如此生分?”众人热闹一阵,又取了些酒吃了,众兄弟里有一个唤作“镇山石”蔡行奇的,平日里惜字如金,喝得脸红了,开口道:“姜哥儿,当日李赤那厮来时,早取出来,也免去他借我等成自己的威名。”

姜周峰摇头道:“那厮有备而来,怕是难拿下他。若泄了底,今日怕难得胜。”

王磐道:“光说武艺。他便不下于我,何况他是太一山的‘何’字辈?道法怕是更厉害,只怕如今我、石三、姜兄弟合起来,才能敌他。”

有人不解这‘何’字辈有何厉害,王磐解释道:“那道人道法越精深,活得越长,收徒也晚。又说名师出高徒,如此,那太一几百年下来,同是道士,便可能差五六个辈分,自然是辈分越高便越厉害。那‘何’字辈往上,便是‘凭’字辈,当今太人山掌教真人便是这一辈。这李赤能不厉害?”

石三叹道:“今日之胜,实是侥幸。若再来一次,官军有了防备,只怕要胜负易手了。”众人听了一时无言。

王磐道:“我原本想,太一、武当、峨眉那些个山门,能人异士合起来以万计,怎就对朝廷言听计从?今日才知,只那一万五披鳞卫,要攻伐江湖上哪个门派,如捏个蚂蚱般。我等散的还能逃脱,他们这些有钱粮田产的,哪敢不听?”

石三道:“却是我连累哥哥,如今哥哥亲眷被押,小弟每日愧疚不安,哥哥但凡有命,我死也不辞。”

王磐道:“你说得甚么话,做兄弟的,有难同当才是正理,我在老家有些人望,只我不死,亲眷也不会太难,为今之计,先寻安身立命之法,若能脱了罪身,才能救众弟兄失陷的家人。”

那山上的喽啰,原多是商队跟工的,走南闯北,此时竟有了大用,不几日哄得个贩卖西北河套、阳谷等地牲畜的船队留住,众好汉过去,那卖主忙去迎接,施礼问道:“主顾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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