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霜见宝莲口气生硬,知道她有她的坚持,便不强求,拉着武松一起离开了教坊司。宝莲见他们慢慢走远了,突然从怀中掏出匕首刺了一下自己左边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衣裙,她皱了一下眉头,大声喊:“快来人,我方才看见那女子逃走了!你们快往东边追去。”
第二天,潘镜荷仍旧按照高俅教她的蹴鞠技艺在教坊司厢房内苦练。但经过昨晚苦苦思量,潘镜荷已想好了脱身的方法,现在只差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她一早就相中了,只等今晚那公子像鱼儿一样自动咬上她甩出去的鱼钩。
晚上的教坊司比白天热闹多了,大厅里充斥着男男女女的笑声,还有歌舞乐声。今晚潘镜荷被管事妈妈叫出来大厅舞台上展示她多日来排练的蹴鞠舞蹈。只见在一众达官贵人与公子哥儿的欢呼声中,潘镜荷攀着大厅房梁上垂落下来的十几条橙色丝带,手脚并用地飞来飞去,身轻如燕般,而那蹴鞠则被她稳稳地顶在头上,如粘上去一般。
一位穿着玄色长袍,芝兰玉树的颀长身影落在大厅中间的廊桥上,此人正看潘镜荷的倩影看得出神。这潘镜荷的蹴鞠舞蹈确实精彩,只可惜中看不中用,没有他心中的那个少女的蹴鞠技艺精湛,如果她能再陪他踢一场蹴鞠该多好,只可惜她早已对自己死了心!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心转意呢?
正当沈道缘陷入沉思时,他身边的侍卫打扮男子连忙提醒说:“沈大人,高衙内正在西厢房等着我们前去,我们迟到快半个时辰了,请走这边的楼道!”
“我知道了,吴恩你真是扫兴!”沈道缘气恼地瞪了身侧的侍卫一眼,便转身匆忙走上了二楼。这会儿吴恩反而落后了,他向楼道边上的一个花娘招手,然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那花娘便捂住嘴偷笑,然后又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
沈道缘一进门,高参就坐在一张几案前喝起了酒来,他旁边的两位花娘,一个为他捶背,一个为他倒酒,姿色香艳。高参懒洋洋地抬眸看了一眼沈道缘,见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但好奇地问:“沈大人今天不是休沐吗?怎么还一副疲累的模样?这衣服和鞋子上的尘土也厚得很。”
“我今天一早就去了城外的香山礼佛,顺便跟香山寺的方丈下了几盘棋,到了傍晚才想起高兄约了我来教坊司,因此迟了一些。对不住贤兄了!”沈道缘拱手向高参温声说,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高参用眼神示意他斜对面的陆鸣鼓引沈道缘入座,并拍了一下他身后的花娘,让她给沈道缘倒酒。花娘殷勤地给沈道缘倒酒,刚想往沈道缘腿上坐,却被一只大手推开了腰肢。
花娘娇嗔地问了一句沈道缘:“沈大人是我们教坊司的常客,平日也爱逛青楼,今天是怎么了?是嫌奴家不够漂亮还是不够体贴来着?”
沈道缘连忙解释说:“我今天入门看到潘娘子迎客了,因此我想和她叙叙旧。”花娘眨了一下眼睛,知道自己比不上潘镜荷,便一脸不服气地走回到高参身边。
高参连忙上前亲了一口那花娘,然后转头对沈道缘说:“这两天我爹有点事忙,因此让潘镜荷得了空,管事妈妈便让她在大厅表演我爹教她的蹴鞠舞蹈。想不到竟然便宜了沈大人,今天可是大饱眼福了?”
“潘娘子的蹴鞠舞蹈确实精彩香艳,只可惜中看不中用,比我那未婚妻的蹴鞠技艺差了一大截。”沈道缘仰头喝光了一杯酒,对高参傲娇地说。
“你的未婚妻?难不成就是那位在香山带发修行的柴念慈?”高参双眸含着讽刺的眼光,撇了一下嘴角对沈道缘说。
“正是!我今天去香山也见到她了,只可惜她还是不肯原谅我,跟我下山。”沈道缘眼神幽怨,将手中的空酒杯向门外用力一扔,只听咣当一声响,便立即传来一个受惊吓的女声:“差点吓死我了!”